我在监狱蹲了十年,和女犯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从二十六岁到三十六岁--比某些夫妻的婚龄长,比很多小两口还亲。那里,外表平静如镜,其实,终日翻江倒海。
每个犯人都有经历,而经历就是故事。不少女囚进了监狱,又有了新的故事。《刘氏女》是其中之一则。一九八○年,我把刘氏女的故事讲给吴祖光先生听。听后,他在客厅走来走去,激动地对我说:
诒和,把你刚才说的,落到纸上,就是中篇。赶快写吧!三十年后,我把她落到纸上了。但吴祖光先生已去世多年,大概真的刘氏女也走了。
我不写政治,不说制度,笔墨集中表达女囚的命运,窥探她们的内心。这是我的一次尝试,尝试写小说。很吃力,也很卖力,用尽气力也未必好,但我会继续下去。
二○一○年十二月北京守愚斋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