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流年华裳 (16)

雨点很快就大了起来，空气里干燥的灰尘味已经变成了清新的泥土味道。维安那把小伞哪能容下四个人，我们跑到离公园门口最近的一个亭子里，已经浑身湿透。我从小在乡下就经常下雨不打伞，淋雨倒也无所谓，只是商音开始打喷嚏了。

“都怪你，要到这里来，你看下这样大的雨怎么回去。”维安瞪着狼狈的商音大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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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姑奶奶，当时你不是恨不得把双脚也举起来赞同的吗？”商音没好气的回答。

我和曹一一无奈的笑，战争又要开始了。曹一一拿着大包小包，抬头看着天：“看来雨一刻半刻的都不会停，天变的这么快。”

“怎么回去啊？”维安焦急的问。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男人的。”商音又打个喷嚏，“我出去打的，你们在这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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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吧。”我拿过伞说，“你别生病了。”

商音感激的对我说；“谢谢，你慢走。想你这样有责任感的好人，现在已经没有几个，所以，以后如果你真的嫁不出去，就到我家吧，和妙妙一样……喂！你真的走啊，还是我去好了……喂，安安，你干嘛打我……”

终于听不见他的声音了，我真不明白，那些女生看上他哪一点，除了脸蛋漂亮一些，又贪玩又罗嗦，还好吃懒做……正在心里骂着商音，一只脚已经踏进水坑了。雨砸在柏油路上，上面浮起一层雾气，我站在路边等着出租车。

我真的很想把伞扔掉，和以前一样仰头看天。我轻轻转着伞把，想起老狼的歌声，那些飘满雪的冬天，那个不带伞的少年……

心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快溢出血来。

回到家里洗过澡，窗外的雨还是很大，那些雨下过了时间和空间的界限，而我，似乎又站在荒漠的中央，在遥远的身后，是看不见的山川鸟兽，在触手可及的前方，那个人已经消失，我已经分不清在远方等待的人是他还是自己。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我不安的闭上眼睛。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喜欢听雷声，却害怕闪电，仿佛我是那些云，闪电从身体穿过，被刺的很痛。而雷声却可以抚平我的不安和烦躁。

维安害怕极了雷声，她受惊的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要求拉上所有的窗帘。曹一一在她身边安慰着她，他的面容沉稳平静，给人一种安定的感觉，他在给维安剥橘子。

我站在书房外的阳台上把被大风吹落的零落的花瓣捡到花盆里，空气中充满夜来香和金盏菊叶子的清香。我深深的嗅了嗅，然后拉上门，妙妙从我的脚边蹿过，我看着它优雅的脚步，想到了小猫和灰灰，现在它们的坟头是否也在下着倾盆大雨，没有温暖的手指抚摸它们，它们会不会害怕，有没有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