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安不知道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
所以我再炎热的天气,我都穿着裤子——长裤或者短裤,穿着运动鞋或休闲鞋,像每次坐火车一样,每天早上系紧鞋带,好像要随时随地准备逃跑。
所以我没有裙子和高跟鞋,它们美丽的背后潜伏着危险和不安。我不能忍受我的行走要受到这样的束缚,美丽的不安的束缚。
即使在最明媚温暖的水边,我也无法袅袅婷婷,裙裾飞扬。我只能赤脚站在青草和石头之间,可是要相信我的双脚有力,即使我眼含热泪。
维安不会,她是一个需要爱和温暖的女孩,需要昂贵的香水和飘扬的裙子。我怎么会想到和她一生一世?
维安的高根鞋细细的鞋跟怎么承载那些尘土,跟上我的脚步。
我会把她弄丢的。
我和维安的身体裸在黑暗里,无法把握夜的方向。维安的头埋在我的颈间,听着她的呼吸,我感到一种安定。
很小的时候,我喜欢爬上高山,走一些荒芜的山路,喜欢那种荒凉和意外的风景。那时我总是穿上解释的鞋和利索的衣裤,带着绳索和刀——那种自家用麻搓的绳索和锋利弹簧刀。我知道不会有意外发生,但是仍然握紧手中的刀,似乎在潜意识里希望遇见意料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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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这样,热衷于冒险却又时刻防备着危险。因为我爱自己,想得到快乐的同时,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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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广州没有见他。
我不知道他会在这样的夜里做些什么。在异乡繁荣的街头,我不能在他最寂寞时出现。
可是他不会知道,他是我最遥远的安慰。
因为是最远的和最后的,所以不需要他的陪伴和爱。不能让他等一个遥远的未来,只有让他继续赶路。
第二天一早,维安就把我吵醒,说去逛街。商场哪有这么早就开门的?我好不容易爬起来后,看见商音和曹一一在睡眼惺忪的忙着下楼买早饭。
商音正要换鞋出去,见我从卧室走出来,鼻音重重的说:“安安真是疼你啊,现在才喊你起床。”
“你没事吧,好像感冒了。”我舒展着四肢问。
“你真是我的天使,要是他们像你这样关心我,我死也无憾了。”商音一幅受宠若惊的样子说,“昨天晚上我们可是睡地板的,你说能不生病吗?唉,一一,你一个人下去买早点吧,你看我实在病的严重……”
早知道他这样罗嗦我就不该理他的。我摇着头走进浴室,关上门。外面,维安正在骂商音。
幸好不是商音和维安在一起,要不我和曹一一就永无宁日了。我对着大镜子,看着自己勉强排列整齐的牙齿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