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举办舞会,是秦月亭带两个儿子在宛城的第一次亮相,下午四点钟,秦公馆门口陆续的来了人,秦月亭的发妻在两个儿子很小的时候就亡故了,他便续了两房姨太太,一个是日本的一个艺伎,叫川末凉,一个在是他某次回国时结识的小花旦,叫沉香,川末凉罹患重病,不能一同来宛城,所以跟着秦月亭的便是三太太沉香了,可是沉香一回国便去了南方探亲,于是这样的舞会,就只剩下了三个男人,秦淮因为政务上的事,一直没有露面,秦月亭则躲在一旁同新结识的电影明星聊得起劲,剩下秦湍,当起了主人,赵佩怡站在秦湍身后,她是不知所措的,身上的荷藕洋装紧紧的贴在她身上,这是秦湍送来的礼盒,她不得不穿,在季家她脱下学制女装便是长短对襟袍裙,这样合体的衣服,她之间宛城一些新派的小姐和夏如芝穿过,只是她不知道要怎么摆弄自己的头发,便挽成辫子斜在一边,别样风情,她自己觉得不自在,可身边的人却极力的赞扬,秦湍上午去接她,便赞不绝口,起先知道是秦家的舞会,自己是秦湍的舞伴,可不知道要像个女主人似的站在门口,她虽然是季家的少奶奶,可认得她的人并不多,于是秦湍几乎要向每一个来宾解释赵佩怡的来历,搞得两个人很不自在。赵佩怡站着,是道风景,远远的,季梓荣便看见了这道风景,只是,挽着他的,是夏如芝。r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答应同我来了。”拍照的记者很多,尤其是看见了秦隆电影公司力捧的大明星同季家的大少爷走在一起,夏如芝保持住笑容,压低声音说。r
“不关她的事!”季梓荣恨恨的将眼睛转向别处。r
赵佩怡一眼就看见了季梓荣和夏如芝,她本是不后悔参加舞会这个决定的,可是看见自己的丈夫挽着别的女人出现时,她又开始后悔起来,怨自己像是不守妇道,又怨季梓荣让自己难堪,于是四个人形成了奇怪的组合。r
秦公馆准时宴客,圣诞节本是西方的节日,所以来的宾客不是从西洋或东洋回来的,就是拥护西方的自由主义者,主人擦亮了屋顶三米多长的水晶吊灯,请了宛城最好的爵士乐队,中西餐都有,酒是空运来的,秦隆电影公司的明星们个个盛装出席,宛城的政要几乎都来了,就连秦家的下人也着了新装。r
“国难当头,是我们大家携起手来的时候了。”赵佩怡走过一群慷慨激昂的年轻人中间,想必是秦湍在学校的同学,这西式的洋装的裙摆是拖地的,她走起来很不方便,她刚想要转身,有人替她抬了一下裙摆,她赶忙说:谢谢!”r
“不客气。”季梓荣一手拖着酒杯,一手将她拖在地上的裙摆拾起。“你瞧,我已经同她和好了,你还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