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天,就是我娘的祭日。”赵佩怡冷不丁的说,她还是个孩子,脸上藏不住悲伤。r
“那••那明天差人陪你•••”季梓荣见赵佩怡快哭了,竟然说不出安慰的话来。r
“中天叔说,不让我告诉奶奶这件事情,因为过几天就是奶奶的寿辰,说这样不吉利。”r
“你家,实在猫儿街那里对吧!”季梓荣目光一闪,赵佩怡一脸狐疑的看着他。r
赵家曾经是鼎盛的人家,现在,已经成了故宅了 ,门匾上赵府二字已经布上了厚厚灰尘,赵佩怡站在自己门外,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r
“你哭什么啊。”季梓荣扯起衣袖给她擦眼泪,“今晚只能住到你家里了,奶奶在气头上我可不敢回家。”r
两个人进门,屋里已经败落了,季梓荣看着赵佩怡挽起袖子,认真的将桌椅擦干净,找出家里的油灯点在院子里,“我收拾一下屋子里,你先坐坐。”r
季梓荣点点头,踱步环视这个院子,院子不大,但也是小康之家,赵先生曾经是他幼时的启蒙先生,说不上亲近但也算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他印象中,赵先生就是温良谦让的,一身旧灰的袍子,总是拿着戒尺,虽然是旧式的私塾先生,但从不排除进步和文明。r
“那是我娘种的栀子花。”赵佩怡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见季梓荣盯着墙角的花冢发呆,“这些栀子花,在白天尤其是中午最漂亮了,我娘总是在正午浇水,花上结着小水滴,你知道吗,这些水滴都是被花朵沾染过,都是香的呢。”r
“那等我回来以后,我们中午来看花。”r
“你回来?你••还会回来吗?”赵佩怡看着他r
季梓荣像个大哥哥一样挺起胸脯,“当然了,你就想我不过是出了几日门,不久就会回来了。”r
赵佩怡笑了起来,真正的孩子气的笑,季梓荣松了一口气,他鲜有机会看见她这样肆无忌惮的笑,这样的孩子气,却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r
天雾蒙蒙的,像是又要下雨了,宛城是滨海的,但需要一段路程,季老太太坐不惯洋车,在家嘱咐了几句就要季甄菊同赵佩怡送送,季甄菊让司机慢些开,之后便不再说话了,倒是两个年轻人,赵佩怡手里攥着父亲留下的一支钢笔,她知道季梓荣是什么都是不缺的,不知道摇送些什么,这支有些磨损微微发旧的钢笔是父亲的遗物,她是将它当作宝贝收藏的,现在想将最宝贝的东西送给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r
还是的空气还是清新的,船还没有进港,季梓荣开了站在车门口透透气,奶奶从来都是不许他出洋的,这是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将要脱离着暗沉的古宅,本是一门心思高兴的,但一看到赵佩怡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上的水雾,他有泛起些不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