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回来了！”r
秦淮脱下外套，随口问道：“都睡了吗？”r
“二少爷刚刚睡了，老爷出去了，还没回来。”小厮回答。r
秦淮听父亲还没回家，先是一愣，后来便释然了，父亲风流成性，今晚必定不回来了，“秦湍学校怎么样。”r
“二少爷喜欢上了同校的女学生，应该有些苦恼吧•••”小厮笑着。r
秦淮只是随口问问，不想小厮竟然说了实话，这样的年纪，他暗笑，看来一直被他视为孩子的弟弟，已经长大了呢。r
宛城的冬天在不知不觉中到来，家家户户立起了烟囱，里面的灰烟几乎阻断了鸽子的去路，路上的人不再是熙攘停留，裹着厚裘的太太小姐们匆匆的上了汽车，去参加舞会或者赴约，来往的人多是平头百姓，出门时套上打了一打补丁的大袄，缩着脖子，像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情，学生换了冬季的校装，女学生也在裙子下加了棉裤，显得格外的臃肿。r
“少爷，已经过了时间了，老爷和大少爷已经在万国饭店等我们了。”r
听司机这样的提醒，秦湍看了一眼手中的那个暗红色的本子，不情愿的摇上车窗，远远的看着学校门口的那片苍黄已经好久天了，却始终没有见到相见的人，如果不是有人约了他们一家人吃饭他还想再呆上一会儿。r
季甄菊走过自己住的这栋宅子，它是宛城数一数二的奢贵，但因为古老，所以怎样都显得旧，这样旧式的宅子，要想翻新，恐怕是个大工程，别说季梓荣还有三天就回来了，就算有三个月也是不够的，只是季老太太早晨突然对自己说想要翻修一下房子，让季梓荣回来住的舒服些，季甄菊叫了季中天，围着宅子看看，发现了不少该修葺的地方，最后的堂屋是立春住的地方，也就是二老爷的灵堂，季甄菊平素里不喜欢来这个地方，现在走到这里了，她隐约听见里面有笑声，掀开帘子一看，赵佩怡同立春姨坐在炕上缝东西，屋里点着温灯，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见自己进来，就突然的停住了声音。r
“娘•••”赵佩怡下了床，看着季甄菊。r
“老太太是不喜欢你你来后堂屋的，快回前堂去！”季甄菊抬高音调，季中天上前将赵佩怡身旁的布料收拾了在门口等着，“已经四点了，还不快回去准备一下，不能让奶奶失望懂吗？”r
赵佩怡点点头，偷偷看了一眼立春姨便出了门，季甄菊等她出了门，拿起桌上的烂碎的布头，“这是什么？”r
立春姨从季甄菊进来就一直低头做自己的事情，听季甄菊问她，她才抬起头来，笑嘻嘻的说：“是佩怡给梓荣做的，棉袍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