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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如梦如醒


  诊疗室和我初次见到时,只发生了一个变化:屋子正中的铁床上躺着一个人。

  一个女人。

  她的身上穿了套蓝色条纹的病号服,虽然比较宽松,但曼妙的曲线仍旧洗衣可见。高耸的胸口平稳而均匀的上下起伏,仿佛睡得轻松而甜美。

  令我吃惊的不是她,而是那个青铜盒子,那个套在她脑袋上的青铜盒子。

  无论是那些小蛇一般的诡异文字,还是纵横交错的刻痕,跟我在失去知觉前看到的完全一模一样!

  我回过神,走到床边,发现盒子的底部有一个圆形的开孔,恰好和她颀长的脖子严丝合缝,简直像是定做的。

  “当时你冲进来,趴在床上对着这个盒子看了半天,然后就晕倒了。”二伯说,“这个病人已经够让我头大,你又闹这一出,我连上吊的心都有了。”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神秘的女病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

  这冰冷而熟悉的握感......没错,她是佘颖!

  我傻了。尽管我是个很擅于开脑洞的人,可我还是不可避免的傻了。先是知道我崇拜多年的外曾祖父是个老神经病,接着发现自己那一番惊心动魄的历险其实是一场梦,而且那场梦的主人,那个时而喜怒无常,时而沉静冷淡的佘颖,现在正躺在我的面前像个植物人似的一动不动。

  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刺激得令我完全无法接受。

  “喂,你给我醒醒!”我抓住佘颖的肩膀使劲晃动,“你为什么要把我推下去?”

  二伯急了,把我拉开,按在墙上。我拼命地挣扎着,吼叫着,过了半天才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说我进入了她的梦境?”我哑着嗓子问,“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

  “在知道你的经历之前,我也不相信会发生这种状况。”二伯松开手,示意我坐在椅子上,“以前你从没和这个女孩见过面,却在梦中却知道了她的名字。你在昏迷的时候,做过一些奇怪的动作,比如手脚启动像是在游泳,或者激烈的抽搐几下等等,而这个叫佘颖的女孩,也在同时做出了类似的反应。之前我很奇怪,但百思不得其解,听了你的描述后,我终于明白了,那是因为你和她都在经历同样的梦境。”

  我缓缓地摇着头,尽管二伯说的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我还是无法完全相信,那么真切而且惊心动魄的经历竟然只是一场虚妄的梦境。

  “你还不相信?那我告诉你一个最好的证明。几个小时前,我在观察你的状况,你忽然踢开被子,把裤子拉下来,我正在想你小子要抽什么风,你一泡尿撒出来,喷得我全身都是!”二伯恨恨地说,“就在这时候,我听到这丫头在隔壁鬼叫,嚷嚷什么省着点别尿光了。我当时还奇怪,说梦话还能对得这么巧?后来听你一讲,我彻底明白了。”

  我看着二伯,他果然没有穿着那件华丽到浮夸的西装马甲,连衬衫也换成了圆领T恤,腿上穿了条皱巴巴的牛仔裤,难怪我刚看到他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过当时因为牵挂着自己的遭遇,没有深想。

  再看看自己,内衣裤都换成了崭新的,卧室床上的被褥跟我睡觉时也不一样了。看来二伯这番话的真实性已经毋庸置疑,即便再难接受,我也不得不相信。

  “我......昏迷了多久?”我失神地问。

  “没多久。”二伯耸耸肩,“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十七八个小时。”

  真是邪门了!细细想起来,虽然我在梦中没有表来确定时间,但大致估算,和现实中竟然差不多,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巧合,这,真的只是一场梦?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二伯意味深长地说,“你确实经历了一场梦,但这绝对不是一场普通的梦。任何人都无法把自己的梦描述的那么清楚详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是什么?”失魂落魄的我被二伯的这句话勾起了精神。

  “你听说过清明梦么?”二伯问。

  “那是啥,清明节时做的梦?”

  老头子瘪瘪嘴,鄙视地看着我:“你小子对心理学的造诣不愧是白痴级别的。清明梦指的是人在做梦时保持着清醒的状态,在梦中拥有跟清醒时没有任何区别的记忆和思考能力。简单地说,就是跟你平时没什么两样,唯一虚幻的就是周围的环境。”

  “我为什么会做清明梦?”

  “不知道。”二伯回答得干脆而坦然,“清明梦的概念是一个叫范艾登的医生首先提出来的,不过仍然有很多人怀疑它的真实性,包括我,因为我当心理医生到现在,见过几个号称做过清明梦的人,可惜都是假的,你是第一个让我相信它存在的人。”

  我使劲挠着头:“照你这么说,佘颖做的也是清明梦了?那么我为什么会进入她的梦境呢?”

  二伯发出一声苦笑:“这我就更搞不懂了。如果说清明梦是一个有争议的概念,进入别人梦境的状况,简直就是仅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非要猜测的话,我怀疑可能跟套在她脑袋上的那个青铜盒子有关。”

  对了,青铜盒子!在通往念苍生地宫的门前,就有一个式样相同的青铜盒子,而且佘颖对它似乎颇有研究。既然这个青铜盒子在现实中是真切存在的,那么阿合台巫教,梦钩,还有那个神秘而恐怖的念苍生,恐怕也未必是虚无缥缈的幻影。

  在梦中,佘颖告诉我她是个阿合台巫术的研究者,出于爱好才来到阴山下的草原探索巫教的真相。既然二伯说做清明梦的人有着完整的记忆和思考能力,那么她的这番自我介绍应该也是真的......这种情节怎么有点熟悉?

  我想起来了!以前上化学课时,老师讲解元素周期表,告诉我们这东西是个叫门什么夫的俄国老头子在梦中发现的,我当时还在心里暗骂,他做个什么梦不好,非要梦到这个在我看来跟天书差不多的玩意来祸害后世的学生。

  “二伯!”我的眼睛亮了,“你快告诉我佘颖的个人情况,没准咱们就能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了!”

  二伯的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复杂,他嗯了半天,憋出一句话:“其实我对她没什么了解。”

  “她不是你的病人么,怎么会没了解?”我难以置信地问。

  “与其说她是病人,不如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二伯的语气很苦涩,“搞不好还会要了我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