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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破鼓重锤,神医猛药


  流氓心理学?

  哎哟这名字挺不错啊,要是在武侠小说里,可以简称为流心派。二伯是开山祖师,我要是跟他混好了,以后就是掌门大师兄。

  “阁下是?”

  “流心派段续。”

  “原来是段掌门!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我想得眉开眼笑,二伯给了我一巴掌:“你满脸痴呆的寻思啥呢?”

  “啊,我在想,为何那个盟主,啊不,权威如此恨你老人家。”

  “哎,倒也不能完全怪他。”二伯叹了口气,“谁叫我文革时血气方刚,参加他的批斗会时,见他长得很像我初中时经常欺负我的那个班主任,加上现场气氛热烈,一时冲动,跳上台子带头......把他一顿胖揍。”最后四个字说的细若蚊鸣,几不可闻。

  我端着碗喝了半口粥,差点全喷到他脸上。二伯啊二伯,要是没听清,我还以为你是参加明星演唱会,带头跳上去熊抱呢!

  “我的确有对不起他的地方,可我认出他后马上诚心实意地道歉了。”二伯愤愤不平地说,“再说我也没把他打出内伤或者残疾,当时他的几个学生比我下手狠多了、他原谅了他们唯独对我,嘴上唱着没关系呀,时代的错误不应该归咎于个人呀之类的高调,但是背后却给我穿小鞋。”

  二伯告诉我,他在培训班待了大半年,那个权威打着学术见解不同的名义,各种讽刺挤兑他,让他下不来台,最后甚至给他做了个“不具备从事心理研究的操守和心理素质”的结论。二伯拂袖而去,回到精神病院继续上班,准备另觅机会。不料几个月后的一天,他负责治疗的一个躁狂型患者突然发作,打伤了护士。本来这种意外在所难免,不是二伯的责任,那个权威却趁机大做文章,动用各种关系,硬是让二伯背了黑锅,被院方开除了。

  “他为什么这么恨你,只因为你带头揍了他?”我不解地问。

  “我开始和你一样想不通,直到我听到了一个故事。”二伯悠然道,“以前有个国君,朝中权臣谋反,他仓皇逃窜,避难途中被一个农夫轻慢。后来平叛成功,复位后宽恕了附逆的一众臣子,却把那个农夫抓到京城凌迟处死。为什么?首先,因为他觉得农夫和自己地位相差悬殊,太伤自尊,绝对不能宽恕。其次,他重新当了皇帝,还需要大臣替他办事,所以就把积累的怨气怒气全都发泄在农夫身上了。”

  我听懂了:“你就是那个农夫。”

  “没错。”二伯笑道,“不过我并不觉得冤枉,反倒很庆幸。跟着一个心理不健康的人,能学到什么真本领?他这样排挤我,刁难我,现在回头看,其实等于成全了我。”

  二伯被医院开除后,想要再找一份工作,发现自己的名声已经被搞臭了,城里再难立足,于是只能去附近的小城市找个差事混口饭吃。没过两年,心理学诊所如雨后春笋般遍地出现。借助这股春风,他也开了家,渐渐壮大,最后终于有了如今的成就。

  “等等!”我哭笑不得地打断了他,“你把心理学诊所从小城里开到了镇子上,这也算事业有成?”

  “你是不是傻?”二伯怒道,“干我们这一行的,越是有名越低调,再让我发展几年,搞不好我得把诊所开到深山荒村里!”

  “那您倒是说说,咱们这个......心理学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我陪笑道,心里嘀咕您这究竟是当心理医生还是无名杀手?

  “简单地说,别人不敢治的我敢治,别人不敢用的办法我敢用。我的宗旨是,破鼓重锤,神医猛药!”他气壮如牛,“那老家伙虽然被称为权威,但讲起课无非就是掉书袋。什么斯金纳怎么说了,费斯汀格如何曰了,弗洛伊德怎样云了。谈到对病人的态度,就是尊重尊重再尊重,谈到治疗方法则是谨慎谨慎再谨慎。用他的办法去治疗倒是保险,治好了是他的功劳,治不好只能怪病人不可挽救。”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激起了二伯的兴致,他口若悬河地开始长篇大论,完全忘了要催我出门。我这个门外汉听得有些昏头涨脑,令我印象深刻的只有一句话:

  “咱们的宗旨是八个字,破鼓重锤,神医猛药。”

  我赶紧问他怎么解释,他见我很有兴趣,顿时更加得意,摇头摆尾道:“比如楼上的那个丫头,莫名其妙地昏睡不醒。换做寻常的心理医生,肯定不敢接治,推脱说这一定是器官病变啊,不是心理学能解决的。又比如说,即便那些心理医生听到你的描述,也肯定不敢相信,要么认为你是把胡乱做的梦当真了,要么干脆认为你有精神病。”

  我点点头,确实,要是换成别人,一定以为我在胡言乱语。

  “但是我能接受!”二伯挑起大拇指朝自己一指,“用远未完善的科学去解释一些,解释不了就否认它的存在,这才是最大的迷信!昨晚我没闲着,把你经历的那个怪梦细细地解读了一顿,你猜发现了什么结果?”

  我摇摇头,急切地等着听下文。

  “跟你一样,什么都没发现!你看凳子干什么,想打我么?哎你别冲动,听我说完。你经历的这个梦虽然谜团重重,几乎没有明确的答案,但我推测出两件事。第一,你进入梦中,对那个丫头来说是个意外,她最后把你推落,是为了用这种办法激发你身体的生物电流,强行让你醒过来。第二,由此可见,这个梦虽然古怪,但绝对不是她的大脑胡乱虚构出来的,她担心你继续跟随下去,会发现她不想被你知道的秘密,或者遭遇难以遇见的危险。”

  一股暖流涌过我的心头,原来我误会了佘颖,她不是要害我,只是单纯想让我离开,难怪她见我坠落时的眼神会那么凄凉。

  “她能被送到我这里,也算是她的造化。”二伯晃着脑袋,“按照我的宗旨,她越是抗拒,我越要解开她的心结。只会用心灵鸡汤外加大道理去安慰,对这种病人屁用没有。不管鼓再破,用力锤总能出个动静,咱是神医,不怕下猛药!你小子一定要去把她在学校经历了什么事弄清楚,把她的秘密全部挖出来,越刺激越好,她能把你刺激醒,你就不能把她刺激醒了?”

  我呆呆地看着二伯像大独裁者里的卓别林那样边训话边手舞足蹈,心想你现在这幅德行还真有点异端邪说的劲头了。

  “她脑袋上那个青铜盒子我觉得很关键,毕竟梦里也出现了一次。”我沉吟道,“那东西居然能让我进入她的梦境,二伯你见多识广,以前有没有见过或是听过有关它的传闻?”

  这个问题明显让二伯有些尴尬,他支吾道:“我的专长是心理学又不是考古,那东西明显有年头了,我也纳闷它怎么会有这种力量,而且你像是被吸引了一样来到了诊疗室。不过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知识范畴,古代的很多秘密连专业人士都难以解答,更不用说我了。”

  “那你就没问送她来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我不死心地追问。

  “我要是那么多问题,早就没病人上门了。”二伯从鼻孔里喷出冷气,“不过我倒是研究过那个盒子,它的机关非常巧妙,明明是锁住的,但从外边看,连个钥匙孔都没有。”

  那是当然,我遗憾地摇摇头,梦里的那个大号的青铜盒子,佘颖是用特定的顺序按下那些格子才打开的,我当时曾经想努力记下顺序,可惜失败了。

  二伯捅了一下我,神情很郑重:“别管那个盒子,咱们不是警察,超出治疗范围的事还是少参与为妙。那些人送她来的时候,特地嘱咐过我不要试图去打开它,否则后果自负。我劝你也不要跟这个盒子较劲。”

  “你为什么特地回老家带我来这里?”我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放心,绝对不是因为你天赋秉异。”二伯翻了翻白眼,“你奶奶慌了,病急乱投医来找我帮忙,我觉得你小子经历跟我相似,如果足够机灵,刻苦钻研,紧跟我老人家步伐,以后必能大有成就,那个......仅次于我。得了,浪费了半天口水,你赶紧收拾收拾去她学校吧!哎哟,我老人家肚子疼,要如厕了,书房的桌子上有五百块钱巨款,算是给你的活动经费。要是有什么疑问,去书房里找答案,我收藏的书都是超级奔放有效无广告的版本,咱们这心理学基本靠个人领悟,你要是个棒槌,就算我是天王老子也教不会你。”

  话音刚落,老家伙一个箭步钻到卫生间前,开门钻了进去。

  我去书房拿了钱,展开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看了看,那地方倒是不难找。闭起眼睛构思了一会去了学校该如何打探消息随机应变,耳中忽然听到一阵诡异的音乐,睁眼一看,原来电视里的新闻不知何时结束了,开始播放一部电影。

  “白日女鬼?”我自言自语道,“这名字够有个性的。”

  “在哪儿在哪儿?”厕所门一开,二伯双腿紧夹,用一种奇异的步伐冲了出来,“还有这么便宜的事?”

  我愣了几秒钟,反应了过来,彻底无语了:流氓心理学的效果如何还不知道,不过这老家伙的流氓心理的确如假包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