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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离开了河南灵宝,离开了兄弟姐妹的欢声笑语,独自一人又呆在了自家的老屋。没挣到钱,我也没脸给父亲说话。结束了河南的日子,生命还得继续,还要吃饭、走路、干活;欠人家的钱还得尽快偿还。腿部有些不适,不免沉痛思痛。在东营干活时,就发现右腿出现了严重的静脉曲张,腿肚子里好像一团弯弯曲曲的小蛇,工友说笑话是癞蛤蟆爬了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在天津干建筑队时,被人用灰车撞伤了左腿,肿胀部位没有完全消失,也出现了静脉曲张。得了静脉曲张的人,干活多了,就容易疲惫或是疼痛,我深切的体会了这种折磨。r

在家里看到王春林从天津寄来的几封信,全是鼓舞我勇敢的面对生活;而我先前说好上天津,又没去,他丝毫没有怪罪我的意思。康金武象是消失了,还是音讯全无。到家后的次日下午,我就往康净庄跑了一趟。令人奇怪的是,康金武从去年订婚后,还没有回来过。三叔和婶子都准备好冬季给他结婚呢。康金武往家也没来过信,知道他先前去了青岛,现在去哪都无从所知了。康金武如同我的世界,我的世界里不可以缺少他。从康净庄回来,闷闷不乐,康金武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连一封信也不往家邮?r

在家呆了几天,还是老样子。总感自卑无助,看不起自己,害怕见人。觉得又像自投罗网的小鸟,总想再飞出去。茫茫天涯又该去哪里?我做了痛苦选择。r

想去天津找王春林;想去青岛找康金武;武茂友肯定还呆在东营市,也想去东营市找他;还有一个出路,就是我大姐夫招工去新疆拾棉花。三兵也是走投无路,拿着一张招工海报来找我,说是要跟我大姐夫去新疆。压力很大,我不知去哪里好。最后我用原始的方法写了五个阄,我希望“听天由命”了,一个天津,一个青岛,一个东营,一个新疆,最后写了一个去别处。“天灵灵地灵灵”一番,结果我抓着了“去别处”,就放弃了那四个地方。r

在家煎熬着,安庄好兄弟窦占朝、大强、满星、小三弟来了,给我说了一件能发财的活,就是逮野兔。逮野兔只能是业余,也不能当正事呀,况且我也不会。拉了半天,他四人走了,临走时,都说要是能找到外出打工的好活,就来通知我。聂华良也来找我,他想让我跟他去石家庄烧窑,还得晚几天走,让我再考虑考虑。r

三兵与大姐夫一行人去了新疆,临走时,三兵说我:“你不跟着去,俺要发了大财,你就等着后悔吧!”我希望我能后悔,我盼望他们能发大财。r

经历了一场场激烈的思想斗争,生活差点儿把我击倒。没几天,我稀里糊涂地跟着童年好友霍书庆、霍路青、韩建生去了内蒙古。r

时已入秋,早晚有些凉意了。我们都带足衣服被子,奔着在那里干个几年。天黑从聊城市坐火车,每人三十元钱,天明便到达北京西站了。一下车,建生就说:“给******打电话,派车来接咱。”真还有人相信,说我们是主席的老乡啊!书庆和路青就拍打建生的肩膀说:“别吹了,小心我们几个进了公安局。”搭乘52路班车,从天安门广场附近下来,钻了一截“地道”,出来就到了天安门广场。挣不挣钱,不在乎这两天。我们计划在首都先玩个痛快。一路奔波,他们三个都在广场西北角,偎依着行李大睡。我独自四处乱逛,看看能不能拾一块“狗头金”或者古文物之类的,发一下横财!心情不是很好,也没看出天安门与我村的差距来!r

先去内蒙古通辽市,说是去北京南站坐车。我在天安门逛够了,他们三人也睡足了,四人起身行动。一边东瞅西望,一边问路,背着大包小裹,整个“丐帮份子”。四人慢慢悠悠走进破烂不堪的南站,建生就说:“呀!呀!北京也有这种破屋子呀!怎么建设的呀?”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r

书庆和路青又拍打着他笑了起来。在候车室,靠南墙边儿四人挨着坐了下来。路青说:“别耷拉着脸,让人看不起。”建生就让我唱歌,刚唱几句,书庆打住。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一个穿着比我们还破烂的中年妇女领着六、七岁的女孩,正挨着向乘客要钱。一会儿就到我们身边了,因为同情,我们给了她们五元钱,建生就说她:“老姐姐,找一块吧,我们才四个人!”妇女没理睬,又要别的去了。r

候车室很大,人不多,我们四个,又挪到北边椅子上睡了起来。一会儿,那妇女孩子又过来向我们要钱,建生急了说:“你瞎呀?刚才,在南边不是给你了吗?”那妇女还是要,建生假装扑通跪下,被我一把拽住,嘴里说:“求求你!别要了!俺也是去内蒙古要饭的!要饭的可不能给要饭的要!”这招真灵,吓得那大人小孩赶紧跑开了。r

我们带钱不多,没敢在北京久留。下午就搭乘始发站北京南到呼和浩特的列车,奔向通辽。途径北京市怀柔、密云二地,天还未黑,青山盘旋,绿水缠绕,火车仿佛穿越在一副优美的山水画中。心情豁然开朗,四人欢呼雀跃,打开车窗,指手画脚,咋呼起来。就听见后边有人嘀咕说:“小叫花子,没见过大世面。”建生看着我,也小声说:“二红,有个小崽子兔儿,说咱坏话哩。”我向后边望了望,路青和书庆都说:“人家不是说咱哩,车上真有要饭的叫花子。”我说:“建生不是说咱也去要饭吗,本身就是要饭的,说咱几句有啥要紧。”路青和书庆低下头来,嘿嘿的笑。r

一夜又半天,上午时分,我们来到了内蒙古通辽市。一下车就看见,牌子上除了汉字,还有一些弯弯钩钩的字,不用说也是蒙古文字,十分好奇。r

我们这次去找的老板叫张朝伟,河北曲阳县人。书庆在北京干建筑队时就跟着他干了,这次又联系上了,张老板就让书庆带几个人,到内蒙古找他,先坐车到通辽市,具体干啥活,暂且不知,只说工资很高,每天三十元钱。r

书庆给张朝伟打电话,从上午打到傍黑,不是打不通就是关机,四人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