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

小如儿很缠我，晚上的时候常常仗着人小，死活缠着要与我睡一起。r

歌儿为此很不开心，用她的话说，她的姐姐，不能被捡来的妹妹给霸占了。r

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小如儿就很不开心。r

夏天快到的时候，村东的梨阿狗来提亲。r

山里人不讲究，觉得取贱名易养活。梨阿狗是村里出了名的能干少年，进林子里打猎从来没有空着手回来过，就是扛上锄头下地，那也是数一数二的好手。r

长相英俊，干事利索，为人憨厚的梨阿狗，是村里不少姑娘的梦中人。r

他牵了一头牛，拿了五张鹿皮，又拎了一篮子鸡蛋，请了村东最是能说会道的梨娥婆婆同行，前来我家。r

这些礼在物资贫乏的山里，不可谓□□了。r

我坐在上首的位置，微微含了笑，虽然不曾见过梨阿狗的模样，但是听说一贯是忠厚老实的，虽然还比不上我家歌儿，却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r

“我，我想，想娶梨花姑娘为妻。”腼腆的少年人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站在堂屋里，可以想象，估计脸蛋儿都微微的发红吧。r

等等，他要娶谁？r

我蓦然反应过来，这梨阿狗的提亲对象竟然是自己。一时间，不觉有些茫然。r

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出嫁。r

“不行！”几乎是不用想，这两个字就要冲口而出。r

只是有人比我还快的说了出来：“不可以！”软软糯糯的小如儿的声音和着歌儿的明媚清脆。r

估计是提了一辈子亲还没有见识过这样的场景，梨娥婆婆笑着问：“那怎么样才可以？”r

是啊，就算我觉得不行，那么为什么小如儿和歌儿这么有默契了？r

“你愿意娶姐姐的时候同时娶我吗？”歌儿的声音清脆不含一丝丝的羞涩，直截了当，一如她的张扬妩媚。r

现场顿时静下来。r

没有人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妹妹，直截了当的问未来的姐夫，可不可以一起嫁与。r

最后还是小如儿带了哭腔的声音打破了现场的安静，她还太小，一听说，就差点哭了：“梨花姐姐谁也不能嫁，谁也不能嫁。”r

她说不出为什么，只是整个人都呆呆愣愣起来，一点也没有平时的活泼。r

慢慢的，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她抱着头，开始一个劲儿的说胡话：“依，不能嫁，不能嫁。”r

再后来，她抱着脑袋，一边喊头疼，一边满地打着滚儿，晶莹的泪珠汩汩落下：“依，不能嫁，不能嫁啊。”r

“依，真的不能嫁，不能嫁。”r

她翻来覆去的重复着这两句，眼眸里深深的悲哀和无奈，还有怜惜隐隐透出。r

这个兵荒马乱的上午，以梨娥拖着梨阿狗离去而告终。r

次日的上午，村里人看向我们的眼神都微微的变了，拜眼睛不便所赐，我的耳朵，就灵敏了许多。r

“你听说了吧，村西梨花家里，姐妹极不检点，昨日妹妹梨歌还自请与姐姐同嫁梨阿狗呢。”r

“啧啧，阿狗真是好福气。”r

“好福气个屁，你不知道，那小的，才两岁，看着长得玉雪聪明，昨儿个给鬼上身了。”r

“那真是晦气，以后这一家子啊，还是躲得远一点的好。”r

一大清早，村里的三姑六婆就聚在村子里的黄果树下八卦。r

我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这个村子，这样子，呆不下去了呢。我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歌儿和小如儿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