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入夜时分,歌儿从山上归来,清脆的笑音里分明有闪烁的情绪。r
“歌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梨阿狗?”我笑着问她。r
她站在对面看我,声音蓦然就变得有点尖锐,偏生含了笑:“是啊,我就是喜欢梨阿狗,怎么,姐姐舍不得?r
这丫头,我不由得笑出声来,语气依旧是一贯的温柔和气:“歌儿这是什么话呢?姐姐这双眼睛,谁都没有看过呢,怎么会知道那梨阿狗长得是好是歹,又谈何舍不得?歌儿要是喜欢,姐姐就托人上门提亲,将你许配给他。”r
梨歌站在哪里,一下子就愣住了。r
半晌,她支支吾吾的开口:“其实,其实他们都说,姐姐的容色,天下无双,好似那树枝头上最拔尖的一朵梨花,那梨阿狗,哪里配的上姐姐。”r
“就算我没有姐姐姿色倾国,那也是美人儿一个,梨阿狗,怎么配得上我?昨日不过是吓他一吓罢了。”r
这丫头,初初听着是在夸我,不曾想却是拐着弯儿夸她自己,我不由得笑起来:“算了,就你个小丫头嘴皮子厉害,还是问问小如儿吧!”r
自从昨日里小如儿满地打滚的喊着头疼,叫着不要嫁,她的精神状态就一直不是很好。r
在□□足足躺了一天,直到今天中午,才舒服了一点。两岁的小女娃,缩成小小的一团儿,就像小猫似的招人怜惜。r
“依是谁,小如儿?”夹了一口山菇炒鸡蛋,鲜美的味儿弥漫,我这才问。r
小如儿的来历,本就是奇特,按说我和歌儿两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实在是不该收留,可是什么都抵不过我第一次见到她听到她的声音时心底伸出来的那种悸动。r
就像是,就像是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r
温暖到每一个毛孔都熨帖。r
又充满了怜惜,那种怜惜里,甚至带着深深的愧疚。r
有时候我就忍不住想,我们一定是有几生的相互依赖和缘分,才会让我甚至不用面容,就能觉得熟悉。r
“依不就是梨花姐姐吗?”小如儿眨着天真的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r
“依,好熟悉的名字啊!”只是这么一个字眼,我的面前似乎就能浮现出绝美的少年的容颜。他应该,他应该有一头长及脚踝处长发,那发丝每一根都晶莹剔透似流动的月光,似枝头的那抹儿梨花白。r
他应该,有一张精致出尘的脸,只要一眼,就能让人觉得觉得……r
他的笑,应该是清幽的雅致的,带着淡淡的忧伤……r
他……r
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似乎要从胸腔里奔出来,强自压住,我看了看小如儿:“如儿,我是梨花姐姐,你不是说的吗,梨花的梨,梨花的花!不是旁的什么。”r
“为什么不是?”小如儿站起来:“如儿觉得你是啊。”r
“可是梨花姐姐不是想是,好不好?”和小孩讲道理一向是件难缠的事情,几遍早熟懂事如小如儿,也不例外。r
“可是,小如觉得你就是。”她走过来,扯住我的衣服:“梨花姐姐,你就是依,对不对?小如脑子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小如,你就是依。”r
“你是依好不好,你不是,我好难过!”她仰着头,眼眸里的水光几乎清晰可见。r
我的心没来由的一软:“好,梨花是小如儿的依。”r
一切,仿若畿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