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梦境中,那无边的萧条和飞鸟难渡的河流,以及那一树的梨花……谁说,梨树只适合在温暖的地方生存?r
这时候车子忽然颠簸起来,紧接着是泸魇喝停的声音。r
我将头探出车帘,刚想问怎么了,忽然发现了不对。r
道路是泥泞的,有的地方还有山石堆堵,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道理两旁的树都开始东倒西歪,甚至那一点点的绿尖尖也不见了。r
远处是摇摇欲坠的房屋。r
这是?r
“洪水发生多久了?”r
穿着盔甲的骑士单膝跪在泥泞里:“殿下,已经好几天了,这一段的地势较高,水灾算是消停了,可是都城那边地势较低,又是环水的,就不好说了。”r
原来,是发洪水了么?r
东林的地理环境极好,已经十多载不曾见过什么天灾,如我和楼亦歌这般的贵族女儿,便是有了天灾,却也鲜少有直面的机会。r
只听见泸魇焦急的声音,似是想加速前进,可是明显马车是行不通的。r
是因为我吧?r
我的母亲教了我很多东西,有的时候,不管爱与不爱,既然你已经决定了你的选择,那么就应该承担起自己的责任。r
我一路从东林辗转到天亹,走到如今这一步,所能倚仗的,无非不过是传说中那倾国倾城的容颜。r
但是撇去了这张脸,我有多少,可以让人拿出来尊重的东西?难道在这个国家,我要还没开始就让人骂我红颜祸水么?r
在楼亦歌的扶持下,我费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从马车上行了下来。r
长长的白发在脚踝处晃荡着,差一点点就要垂落到泥浆里,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自从离开东林以后,这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了。r
我从那个单膝跪着的骑士眼中看到惊艳。r
母亲还曾经说过一句话,女人看男人,许是看心看情,然而男人看女人,首先看的不过是那张脸罢了。r
我微微的蹙眉,却深深的明白在这荒山野岭的背景之下,那种绝世而独立的风姿就更明显更能被衬托。r
花轻舞,你这张脸,惑了天下人,却独独惑不了那个人的。r
泸魇似乎有些不悦,身子一转,挡在了我的面前,那个穿着盔甲的骑士才反应过来。r
“轻舞,你怎么出来了,你的身体?”r
我微微的笑,努力的让自己的笑容美丽如同枝头的第一朵梨花,听见自己用一种婉约如同歌声的声音说:“其实我没有那么虚弱的。”r
我的头微微的仰起,从泸魇的眸子里看到了迷乱。r
熙曾经说这天下无人能挡我一笑。r
“你相信你可以骑马带着我安全的回去么?”我轻轻地吐出这几个字。r
“你相信?”他伸手轻抚我的头发,这个动作让我有那么一瞬的辛酸。r
我的笑容甜美如花:“我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忘记,我总还要活下去的,这梨树在枯萎之后还可以重新开始萌发生机,为什么我不可以?r
要知道这世上,其实谁离了谁都不会死。r
但是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连寒,离了你,我真的会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