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卫这样想着，看了看一脸轻松的老人，随即离开了厨房，去老人儿子的住所。
………………
何蛮娃儿媳妇站在镜子前面，他穿上了一身漂亮的衣服，精心给自己化了妆，看起来美丽极了。
通过镜子他欣赏着自己，时而微笑，时而嘟着嘴装可爱……看着看着她笑了起来。
何蛮娃儿子则是坐在床上抽着烟，但是他的眼睛始终看着妻子。
“今天的你看起来真漂亮？你有这么漂亮的衣服干嘛不穿，平时看见你都是穿着那身很俗的衣服。”何蛮娃儿子抱怨道。
“我美吗？”
“美极了，这样才像你。”
“之所以我平常不这么穿，是因为爸不喜欢，你忘了那一次爸见我这么穿怎么说的了吗？”
“那一次？”
“哦，我忘了哪一次你没在！”
何蛮娃儿媳妇娇笑了起来，何蛮娃儿子早已抱住了她的腰。
“你的烟烫着我了？”何蛮娃儿媳妇道。
“烫到哪里了？”何蛮娃儿子扔掉手里烟，赶忙问道。
何蛮娃儿媳妇指了指漂亮的衣服，衣服上面有个被烫出来的洞，现在还冒着丝丝的黑烟。
“你这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因为爸的事情？”何蛮娃儿媳妇蹙眉道。
听见这话，何蛮娃儿子皱起了眉头，抽出一根烟点上，没有再说话。
“哎，这多大一点事情啊，让爸去他们那里住不就行了，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再怎么说他都是我爸……”
“我知道他是咱爸，但是咱们这么多年精心伺候他，可这有点好处全部给他们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爸想去他那里住。”何蛮娃儿媳妇看着丈夫投来思索的目光，又道:“还要思考什么啊，你如果忙的话就交给我吧！”
何蛮娃儿子想了想掐灭了烟，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把妻子扑倒。
沈家卫坐老人儿子和儿媳妇两人身边一张椅子上面听着，越听越沉默，除了心中为老人愤愤不平，什么也做不了。
看见两人都要滚床单了，沈家卫就出了屋子，然后看见刚上完厕所，路过这里的老人，不知道老人是否听见了那些话。
看到老人，沈家卫眼前暮然浮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幕，那时候是老人儿媳妇要去餐馆吃饭，而老人坚持不去，最后老人儿子认同老人观点。
想想这个社会，现在那个儿媳妇不是一家之主，说话不二的？但是老人在了以后，她说话就跟空气一样。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或者更早以前开始，老人儿媳妇就恨老人，也不知道看到钱的那一幕是安排的，还是无意，但是今天晚上肯定是故意穿成那样的，如果是经常那样穿，老人儿子也不会是那副流口水的模样。
一切算下来，老人已经不可能在这个家里了，但是沈家卫还是不明白，想不通老人为什么把钱给那个没管过他的儿子。
第二天，何蛮娃儿子去上班，而何蛮娃儿媳妇给收拾好生活用品，把老人带去了何蛮娃大儿子家。
何蛮娃佝偻着腰，低着头，苍白的头发被风吹的起起落落。
两人下了出租车，没有人说话，沈家卫跟在后面。
半晌后，何蛮娃和儿媳妇来到了大儿子居住的楼层。
“哐哐……”一阵敲门声后，门开了，何蛮娃大儿媳妇出现在门口，两个儿媳妇寒暄了一阵子，二儿媳妇直奔主题道:
“姐，我们那个房子朝向不对，所以很潮，爸住在里面得了感冒，爸得了感冒不爱好，感冒了很不舒服，医生说要住在朝阳的地方，所以让爸住几天，好了我就把爸接回去……”二媳妇忧愁道。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地问问我老公，还有没有钱买一张床，我们家最近还上欠的钱，所以手头很紧……”大儿媳妇说着走去了里屋，顺手把门关上了。
门再一次打开时，大儿媳妇手里拿着五六百块钱，一脸的歉意道:
“我老公没有钱买床，所以爸还要在你们哪里凑合一段时间，等我们这里有钱买床再搬过来，你说做儿女的，爸感冒了怎么可能不管，但是我老公身上只有这点钱了……”大儿媳妇说完，不等站在门外的二儿媳妇说一句话就把门关上了。
而何蛮娃和二儿媳妇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去里屋，所以二儿媳妇有些生气，但是现在面对着门，他骂着出气别人笑话，砸门又给过钱，最后还是让人看笑话，最终只能回去。
今天心中憋了一口气，又看见何蛮娃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越看越不顺眼。
“有些人真是白眼狼，真是过了多久都喂不熟，就和农夫与蛇一样。”二儿媳妇指桑骂槐着，顺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何蛮娃看着儿媳妇却没有上车，不多的生活用品也拿了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何蛮娃儿媳妇不解道。
“你走吧，既然你们都不愿意伺候我，那我自个儿养活。”何蛮娃说着离开了出租车，司机催促着要走了，何蛮娃儿媳妇松了一口气的笑了几声，然后下了车。
何蛮娃儿媳妇下车后走的很慢，几乎嘴里叫着，不见脚下怎么动，直到何蛮娃拦下出租车坐了上去，出租车缓缓起步，儿媳妇才走的很快了。
“爸你要去哪儿？你跟我回去，他们不伺候你了，我伺候……”何蛮娃儿媳妇喊的很悲伤。
沈家卫转头看看这儿媳妇，摇摇头，真是太会演戏了，比起这个他还是佩服老人的大儿媳妇，那个可只是会做人。
何蛮娃坐在出租车上，精神萎靡，看起来老了很多，但是老人的眼睛一直看着前方，出租车司机叫老人，老人都没有回答，久久一滴眼泪落了下来……
司机不见老人回答，也就没有再问。
良久，良久，老人回过神，说了一个地方，司机答应了一声，向着老人所说的地方使去。
沈家卫看着老人，眼里满是不解，被两个儿子挤兑不要，这个时候应该是愤怒啊，可是为什么老人却这么伤心，而且留下了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