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卫说完畅快的大笑了去来，笑的是有多灿烂就多灿烂。
吕革听见这话铁青的脸色更难看，比吃了一只苍蝇还难看。
难看就意味着他不想在这里在呆下去，所以他走的越来越快了，刚才伸手要钱的那人还叫着:
“吕革，吕革，咱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价钱好商量……要不是我给你便宜点，嗯……出场一小时是五十，我算成五个小时……这样就是二百五了？我只收你二百五你看怎么样，不能在涨了，也不能再少了？”
随后沈家卫盯着这些人慢慢的远去，他想骂来着，但是嘴巴太干涩了，身体太虚弱了，他都没有力量张嘴，也只能看着他们慢慢的离开。
派出所在路边，前面是公路，路上堵车了，汽车的喇叭声按的的震天响。
加上派出所上下街道开的店，开店没有什么，但是他们搞一个大喇叭，而喇叭里面传出嘹亮好听的歌词。
再好的歌，在这里也只是鸭子鸡牛之类的叫声，因为会聚在一起太嘈杂了，沈家卫就根本没听懂唱的是什么。
沈家卫仰头看着太阳，听着这尘世的喧嚣，烂大街的歌词。
“进去……”
几声催促声在沈家卫的耳边响起，他转过头就看见三名警察压着一个人，这人头发很脏，衣裤上面全是土。
“你离开，这是警察门口，不是你躺的地方？”
三名警察，两个人压着那人进去了，一个人却站在沈家卫面前，皱着眉头说着。
这名警察看着沈家卫躺在门口台阶下面，这对于派出所有些不体面，派出所要干的是好事，可是一个人躺在这里，这不是一个好人手里拿着刀吗，等着别人指着骂。
像眼前这种人，他是不敢去管的，因为你管了一个这样好吃懒做，为一点钱耍无赖的人，下一个就会出来，何况这个社会认为了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万一当时候反过来倒打一耙，管他索要赔偿，那可就是惨了。
“我去喝一杯水，如果我出来的时候你还不走，那到时候就把你也关几天，希望你的运气比上一次那个被强暴，最后打残的人好吧？”说着警察要往屋子里面走。
沈家卫对运气一词很敏感，若他不是因为倒霉怎么可能落到这般下场，所以他对于警察的话听的很详细。
“被强暴？被打残？等等……你说的那位和我一样在这里躺过的人是男是女？”沈家卫咽了咽唾沫，吓得他声音都不由提高了，那声音比正常还响亮。
“是男的？”警察玩味的道，然后几步进了派出所里面去了。
警察自然是没有看到刚才沈家卫虚脱的样子，毕竟声音那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虚脱，他说这话也是好心的。
沈家卫又咽了咽唾沫，脸上刚被擦干净的汗又冒了出来。
现在最怕的就是这种事情，自己只是看个脸就被整成这副模样，要是真被关进去，那差不多一半多的命都会没有的。
何况那还是强暴，这要是真发生了，被传到了同学和朋友的耳朵里，这让他以后可怎么活。
“不行，我要离开？”沈家卫心中又是一阵哀嚎，末了把贼老天又臭骂了一顿。
当然了，在警察出现的时候沈家卫又想过要报案，去把黑诊所那伙人狠狠整一顿，但是想想人家开了那么久的黑诊所了，肯定有关系，所以才压下报警冲动，但是这仇他记下了。
没想到还没有报案呢，现在就被驱赶了。
沈家卫想着，也只能想着，因为他虚脱了，虚弱的全身是汗，动一下都费劲，怎么可能离开呢？
但是不离开以后就悲惨了，看老天给他的倒霉劲儿，被放出来以后也没得活了。
所以他动了，动的很慢，却不是站起来，而是趴着向前，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离开，因为这样全身都在往前增。
伴着杂乱的声音，沈家卫趴在地上缓慢向前着。
微分吹来，他脸上的纱布波浪起伏着，依稀可见纱布下面，脸的边角处丝丝的红色。
人行道上面行人来来回回，自行车去了一辆，又见新人骑新车。
他们一个个的从沈家卫身边而过，却对沈家卫视若无睹，仿佛就没有看到。
沈家卫爬出了一段距离，到了车来车往的路边，然后缓缓的坐在人行道外侧花园的水泥台子上，之后艰难的直起腰，右手虚弱无力的向一辆出租车招了招。
然后沈家又软软的倒在了一侧，他的眼睛艰难的盯着那辆出租车。
出租车没有停，依旧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沈家卫有些失望，但却又撑起了身体坐了起来，重新向着一辆出租车招手，但是车还是没有停……
重复了几次，但是结果依旧，他转过头看了看派出所，很清楚这样是白费力量的，也明白要离开只能用爬的了。
所以他又缓缓爬到了人行道，继续着刚才的动作。
为了不让派出所那个警察看到他，他尽量选择比较偏僻的位置。
半米……一米……两米……三米……
沈家卫爬到了五米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再爬了，他脸上的汗更多了，脸有点微微发烫了。
他爬到一个地方，然后翻了一个身，仰头看着天空。
他的手起了水泡，但是已经在爬行过程中破掉了，所以他现在很疼，但是他却没力量把手拿到面前来看。
微凉的风吹着，沈家卫躺着，眼睛有些慌张的看着派出所。
终于人行道上面来来往往的注意到了沈家卫，但那只是两个人，即便如此沈家卫也很高兴，因为他知道自己没被这个世间抛弃。
两个人，一男一女的很年轻，也很亲密，看起来是男女朋友，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不像沈家卫认为的那般，也不像他想象的眼里怜悯等等。
两人只是厌恶注视着沈家卫，然后拿出摄像机录了一段，之后匆匆的离开了。
沈家卫感觉他们运气很好，因为如果他现在有力量，绝对会去扇对方，你丫的眼瞎啊，看见了还不管。
但是人家就是不管，你能怎么着？
沈家卫再气愤又能怎么样，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他觉得自己死在了这里，这些人都不会伸手，脸上都不会表现出任何的表情，他们的心真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