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是一个小孩；小孩双眼溜溜乱转，还偏偏一副很呆的在问。
沈家卫看见小孩后脸青一阵紫一阵，如果这个说话的是大人，他说不上会打对方一顿，但是骂几句是没地跑。
遇上这么一个半大小子，沈家卫也只能瞪着对方了，不然他上去骂了就哭，打了还会被讹钱，所以只能瞪了。
“怎么说话呢？快给哥哥道歉。”坐在椅子上面的一位中年女人呵斥道。
“妈，我又没错，道什么谦啊？”小男孩说完走到了那女人跟前，被中年女人抱在了怀里。
周围人嗤笑了一声，却没有停住的继续讨论了起来。
还偏偏都说的是那种侧面的话，不直接说沈家卫是精神病之类的过分话，这让他没法发作，但是又无地自容。
公交车摇摇晃晃，停了又走，人也是上来了又下去。
或许公交车去往的哪站是哪所小学吧，所以这一站上来了好多小学生，都是半大小子，而且一个个都对沈家卫充满了好奇。
小学生们围绕沈家卫坐了下来，就这后排，几个胆子大的男孩子，他们一个个好奇宝宝一样观看着沈家卫。
沈家卫敢肯定他们都是鬼片的爱好者，因为他们对自己好奇之心太强了，不像刚才那些人一样避而远之，而是眼里冒着星星，就差没给好吃好喝供着了。
但是沈家卫的脸色不怎么好，开始时看着学校生们一个个羡慕嫉妒恨的，恨不能他们也有这么一张脸，那个时候沈家卫也是高兴的。
但是现在他有些笑不起来了，因为刚才问他精神病会不会打人的那个小孩也在，而且还眼神古怪的看着沈家卫，然后给旁边小学生们灌输不好的思想。
逐渐的，车头坐着的女小学生们也被吸引了过来，他们也跑来了这里，而车头一下子空了起来。
车头空了起来，说话声也没有，司机耳朵根清净了，这时候司机应该满脸轻松才是，但是这位司机却不。
因为他担心沈家卫这个精神病暴起伤害小学生，他的心倒没有多么好，而是伤了小学生，到时候跑到上司那边要赔偿，那时候他就悲催了，不但要赔钱，还会被开除。
所以他现在非常紧张，那双眼睛时不时就转头看着后面情景，他连电话都拿到手边了，万一情况不对就报警。
司机紧张的额头都冒汗了，手心的汗都把方向盘弄得湿滑湿滑的。
“他明明是鬼，你却说他是精神病，别跟我说，我不相信！”
“不是我说的，是我妈跟我说的，当时我还问精神病会不会打人呢，后面我妈悄悄告诉我，精神病是会杀人的。”
然后整个公交车后车厢里面都是讨论声，一个比一个大，而沈家卫额头黑线也是不断地增加着。
“叔叔你说你到底是鬼，还是精神病？”
“叔叔你真的会打人杀人吗？”
“……”
沈家卫感觉要崩溃了——就算十八层地狱也不带这么折磨人的吧？
幸好这个时候又到一站了，沈家卫赶快逃也似的冲下了车，而后感觉天空是那么的蓝，空气是那么的清新，一切都是那么的美丽。
“额！”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
沈家卫看看以前拉行李箱的手，连忙大声喊道:
“师傅，你停一下，我的行李忘车上了。”
公交车司机现在满脸轻松，他也感觉空气是这么的清新，人们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的好听。
方向盘上面的汗他已经擦干了，当然脸上的汗擦的更干净。
正待他哼个小曲，来表达他的轻松愉快的心情时，就看见车后面狂跑追着而来的沈家卫，这把他吓坏了，差一点把油门当刹车踩了下去，幸好他的反应快，不然就闯红灯了，搞不好还会出车祸。
沈家卫追上了公交车，说追上其实还有十步的距离，但是他真的跑步动了，所以他打算走过去。
然而没等他走过去，司机一脚油门，然后公交站的身影消失在了路的拐弯处，只剩他站在风中凌乱，和大口的喘着粗气。
现在行李是没指望了，不过他身上还有三百多人民币，这倒是稍稍让他松了一口气，然而想到自己的脸，他的脸就不是轻松了，而是一脸沮丧。
虽然肚子饿，但他不打算去吃饭，因为怕在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别到时候饭里出现一个蟑螂，那时候可就悲催了。
所以他决定先去把脸治一治，吃饭之类的事情最后再说。
想着，沈家卫向前走着，他走在人行道上面，一辆辆自行车擦肩而过。
风吹动他的衣角起来又落下。
他走到了一个岔路口，那上面一块长形的路标牌子，上面写着“汇明路”，而医院是走出这条路还不到，还要走完一个“建设路”，最后才能看到坐落在安宁路和庆国路中间的医院。
沈家卫看着路牌想了想就没有向着医院出发，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那个被自己得罪的猛男，说不定猛男就在那个医院里，现在过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兄弟，你知道哪里有私人诊所吗？”沈家卫向路边人问道。
“嘿！哥们你这是找对人了，你来的也真是时候，哪，你顺着汇明路往出走，看见一颗槐树就拐弯进入到一个小道里面，那里面有个诊所。”人指人吕革道。
沈家卫没有说话，也不打算去哪里，因为太背了，现在自己运气这么差，说不一定刚走到里面就被人抢劫了。
“哥们，你不要觉的点儿背，那里面可是有一位神医，他的医术可是祖传的，可惜没有钱，没法和那些有钱却没有一点医术的人比，所以才在这里开了店，而且为了生意，他只收别人一成钱，那可比打折划算多了。”
沈家卫眼前一亮，问到:“那我看一百块钱，是不是只收十块？”
“对啊？”
“你看我傻吗？”沈家卫说完这话，对面不说话了，沈家卫却又道:“不傻的人都知道这是赔本的买卖，你说他要是这么干了拿什么养活自己？”
“你这不是性子急吗？没等我把话完？”
“你要说什么啊？”
“我以前也在那里看过病，开始的时候我也是你这个反应，但是他有这个保证书，你说我会骗你，这个保证书会骗你吗？这可是有法律效果的？再说你去医院花那么多钱治脸，值得吗，你去这个诊所试试花的钱少，说不一定还能治好，治好了，你说那些省下来的钱干什么不好？”
沈家卫听的心动，想来确实也是这个样子的，何况现在真的钱很少，去医院还不够过一遍那些专业器材的呢。
何况到时候看情况不对可以跑啊，他一个私人诊所能拿自己怎么办。
想到，沈家卫一步步向着指路人说的方向去了。
吕革等沈家卫看不见，这才拿出手机拨通电话，道:
“生意上门了，这次可能是个穷光蛋，所以你尽量少要点，但不要忘了我那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