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归南带着心媛走进秦王府，她的东西早早地被管家拿到西院去了。
秦归南领着她，走到大堂。奶奶已经坐在上面了，几个婶婶站在边上，其他的弟弟妹妹站在大堂中央，安静地立着，就像练功场里那些架子上的兵器。
秦归南牵起心媛的手，虽然并不是第一次见老奶奶了，但是其他孩子都有大人陪着，小女孩有点小心翼翼，像一只小兽，第一次来到觅食的场所。
秦归南带着她走到最前面，老二秦归生往边上站了一点，让出个位置来。
老奶奶看了一眼，等他们俩都站定下来，开口说道：“丫头以后都住到西院，男孩子住到东院，你们几个人就住到后院，我让你们大嫂把安定街都买下来了，够我们一家子住了。”
“是。”众人应道。
“就去找自己住哪吧，管家会带你们去。”老奶奶挥了挥手，叫大家散去，“归南，心媛留一下。”
等到大家都走了之后，大堂上只留下大娘，奶奶，哥哥和自己。心媛有些胆怯。
“心媛，以后就是一起住了，归南哥哥现在回一直呆在家里，你有什么事，去找归南哥哥说，或者来找大娘说也是一样的，不用客气。”大娘和颜悦色地对自己说，有点受宠若惊。
心媛连忙点头。
老奶奶从凳子上起来，将以个刻着巫山神女的玉佩递给自己，再把两个银色小铃铛挂在自己的马尾辫上，这是娘亲教自己的，只是到现在自己才学会没多久。
老奶奶挂好铃铛，说道：“这块玉，是你娘第一次来秦王府的时候，送给奶奶的。奶奶听说你最聪明也最胆小，现在奶奶把这玉佩送给你，以后就是秦王府来保护你，谁欺负你，就叫归南去打他，打不过，那就奶奶去打。”
“好。”
“这铃铛呢，是我们秦家人自己做的，不好看，就将就着带上，因为你也是秦家人了。”
“不，很好看，心媛很喜欢。”
老奶奶点了点头，示意大媳妇把心媛带走。
等到他们走了后，又坐回凳子上，对秦归南说道：“归南，今年十二了吧。”
“是，奶奶。”
“对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读书，练武，然后去酒楼。”
“去酒楼干什么？”
“奶奶，孙儿想十八岁的时候，出门去看看。”
“那去酒楼干什么？”奶奶见秦归南的回答并没有解决自己提出的问题，有点生气。
秦家是在战场上的，如果传讯的时候，将军不能正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这对战场上的战机来说，是有致命危险的，秦家不能把一个不会表达的人派上战场，这是对那些士兵的不负责任。
“因为酒楼是最方便打听消息的地方啊。游记，趣事，注意的地方。”见奶奶有点生气了，秦归南觉得有点委屈，“我以为您是知道酒楼是干什么的。”
“那这六年，弟弟妹妹要看一下。”奶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好。”
“下午再出去吧，避开正午，记得带上心媛。”
“好的，只是要不要带上其他的弟弟妹妹？”秦归南觉得不这样的话，对其他人有点不公平。
“那就一天换一个带吧。”
“好。”
“记得出门的时候带个侍卫。”
“记得，奶奶。”
奶奶点点头，挥了挥手，示意秦归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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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斋佛堂。
奶奶在念经。
秦归南和三个妹妹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看着泛着黄光的斋佛堂，给她们讲故事，关于奶奶的故事，有些事也是秦归南在书房里找到的，就当做故事讲了。
秦王府的书房很大，有好些书，现在还有三个弟弟在抄书，因为刚刚他们仨在后花园打闹，吵到了准备休息的四婶婶和六婶婶，因为她们还有身孕，所以被奶奶罚去抄书。
奶奶很严厉，也很温柔，所以几个孩子都有点怕她。
在奶奶还年轻的时候，那时候她还叫折赛花。是前朝北汉的将门折家唯一的女孩子。
那时候，自认为是中原正统的大晋想一统天下，就攻打北汉。
那时候，折家满门老小因为大晋的离间计，被北汉的国君判了死罪。
那时候，奶奶的妈妈，就是太奶奶，偷偷地将奶奶交给侍卫，带奶奶到南宋的姥姥家。
只是那侍卫走错了方向，去了白州，都是草原，但是不能回去，侍卫太累了，眼睛睁不开，没有撑下来，倒在路边上。孩子的哭声，引起过来的一只军队的注意，北唐秦家骑卒。
然后，奶奶就成了秦家的人。
故事有些无聊，没有什么精彩，这就是书上写的内容，后面的故事到底怎么样，书上没有写，而现在，应该只有奶奶自己知道了吧。
三个小女孩听得都困了，心怡和心蕊靠在秦归南的肩上，心媛躺在秦归南的怀中。
秦归南还是看着斋佛堂，那里有个老人，自从爹和几位叔叔出征后，奶奶就晚上就会一直在斋佛堂里，诵经礼佛，只是现在九叔失踪，九婶婶去了西北，奶奶那些本就不多的黑发，又变少了一些。
难怪书上写的其他故事都那么好看，写自家人的时候，就是那么平平淡淡。
秦归南看了一眼三个妹妹，示意出来倒水的秦归生那几条毯子来，盖在她们身上。
看故事的人，总喜欢惊喜。
故事里的人，只希望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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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月初八。
长安城的拜年也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街市又恢复以往的熙熙攘攘。
秦归南牵着心媛，打着哈欠。
秦归生走在另一边，身后跟着一个大汉。
“哥，我就说昨天应该把她们送回房间的，你偏不听，这下好了吧，今天的书没有读完，练武还被教头痛殴，开心了吧。”
“我乐意。”秦归南懒得理他。
昨天三个妹妹到奶奶诵完经书后，看见秦归南的样子，没有说什么，过来拍了拍秦归南的头，把身上刚刚披起来的袍子盖到秦归南身上，小孩子睡着不容易，能不打扰，就不打扰了。
秦归南对奶奶笑了笑，靠着墙壁，闭上眼睛。
没有睡好，但妹妹说很舒服，也就没有怨言了。虽然今天上课走神，背错了先生布置的作业，练功的时候，因为两肩酸痛，被几个桩子打得有点疼，再被教头痛殴，都不算什么事了。
奶奶也没有教训自己，告诫自己下次不许后，就让他出门去了。
走到一家酒楼，站在门口，看了看里面的环境，对身后的大汉说道：“魏六哥，小二说的应该就这家吧。”
大汉点了点头，走上二楼，选了个靠街，又能看见听见一楼说书人的地方，和店小二说几句。
待三个人做好后，大汉弯下身，对秦归南说：“大公子，我们就在这待到晚上吗？”
“对，魏六哥，把我的东西拿出来。”
大汉解下身后的包袱，铺上笔墨纸砚，就站在了秦归南的身后。
秦归南说道：“心媛开始画画，归生练字，魏六哥你坐下来吧。”
用手指指左边的凳子。
大汉坐下来，闭目养神。
“哥，我们就在这吃晚饭？”
“对，还要等一会，这里有说书的，听说不错。”
“好吧。”秦归生开始练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