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扬何伟他们离去之后，韦一凡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烟，审讯室里立即烟雾缭绕。
小马拿着刚才的询问笔录逐一的看完，之后仍旧一脸失望的叹了口气说：“他们都没有做案时间。本来还指望指纹和脚印可以给我们提供线索，没想到不仅有他们几个的，也有我们的指纹和脚印，早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该冒然进去，破坏了现场。”
韦一凡吐出烟气：“嗯。”
小马：“林雪死的真够惨的，刮墙壁指甲都刮翻了，你说她究竟看到了什么会这么害怕？”
韦一凡：“我想至少在她死之前，房里一定出现过另外的人。”
小马抓了抓头：“她身上没有受到过任何外力的打击，如果凶手是人，那会是什么样的人能把她吓死？而且如果是人进去，总得先敲门，她难道分辨不出来？”
韦一凡：“虽然我也想不通，但是我们是警查，即使对一件事情再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也要从科学的角度去理解，所以，我还是认为凶手是人，而且是熟人。”
小马：“为什么？”
韦一凡：“张思同死的时候，我还没有真正的去怀疑他们几个，但是林雪死后，我反而觉得和他们有关。就像你说的，凶手进入林雪的房间总得先敲门。像他们学校那种无人管理的状态，又是在张思同死后不久，我不相信她没有问清楚是谁就敢开？。”
小马忽然打断韦一凡说：“不对，不一定要先敲门，也许可以用钥匙。”
韦一凡点了点头：“你是说谢雨珊住过那里，也许会有钥匙？”
小马：“是的。”
韦一凡眼睛忽然亮起，却又晃了晃脑袋：“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如果凶手是他们其中的几个人之一，又是有意要杀林雪，以他们几个人的关系，配一把锁很简单。”
小马：“哦，对了，王九确定了那个号码是林雪买的，可是我很奇怪，林雪买的号码怎么会在张思同的手机里？而且张思同还用这个号码来吓人。”
韦一凡：“其实当王九说出是林雪买的那个号码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个假设。”
小马：“你怎么假设的？”
韦一凡：“也许，也许她和张思同本来就是一伙的，否则很难解释她买的号码被张思同拿去使用。”
小马忽然跳了起来：“我知道了，假如这是真的，那么还是萧扬是最有嫌疑的。”
韦一凡：“为什么？”
小马：“因为萧扬发现了是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然后才侍机报复。”
韦一凡点了点头，他也相信只有张思同和林雪合起来对付萧扬才能解释林雪买的卡号为什么跑到了张思同的手机里：“好，就算是，可林雪和张思同为什么要合起来对付萧扬？动机是什么？还有，是什么样的原因让萧扬必须要杀掉他们？”
小马：“这真不知道。”
韦一凡：“而且我和你说过，老虎可以证明萧扬没有杀死张思同的作案时间，就算之后他梦游又梦到了去杀张思同，可是从墓地走到东湖公园至少也要三四十分钟，在死亡时间上根本对不上。”
小马挠了挠头：“难道他们是因为玩了牛眼泪见鬼的游戏真的碰到鬼了？”
韦一凡：“看上去，这个解释非常合理。”
小马疑惑：“你也认为是鬼做的？”
韦一凡凝神的点点头：“他们几个人里，一定有某个人有鬼，心里有鬼。”
小马听懂了队长的意思，然后问：“那你现在怀疑谁？”
韦一凡没有回答，但却反问小马：“今天晚上的审讯，你觉得谁有些不正常？”
小马努力的仔细回忆了刚才萧扬他们几个人在回答问题时的状态，忽然一拍手：“何伟。”
“哦？”韦一凡来了精神的问：“你觉得他哪里不正常？”
小马：“他的话里我感觉不到什么不正常，不过仔细想想我感觉他的神情却像在掩饰什么一样。”
韦一凡点了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可是光凭感觉一点用也没有。”韦一凡说完忽然拍了拍手：“来，我们一起来做个推测，从头开始推。”
小马：“推什么？”
韦一凡慢慢的说：“推测发生这件案子的动机。”
小马点了点头：“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张思同和林雪应该是合谋想要整萧扬，可他们出自什么动机我还真想不到。”
韦一凡：“我们把整件事情梳理一下，首先我们已经可以确定在萧扬家发现尸体的那个中午之后是林雪去王九手机店里买走了那个号码，然后在第二天的上午发了一条鬼来信给萧扬的妻子和何伟他们对不对？”
小马：“对。”
韦一凡：“她为什么要发那条恐怖短信？”
小马摇了摇头：“看来她的目的应该是想要吓某一个人，但是又怕做的不像那么回事，干脆就全部都发了一条。”
韦一凡：“错了，那条短信至少萧扬就没有收到，萧扬只是在他妻子的手机里看到了那条短信。”
小马愣了一下突然出：“我懂了，所有人都收到了只有萧扬没有，那证明在林雪的心里其他人都没有萧扬重要。而且这还可以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林雪既然那么重视萧扬，在心里也一定非常憎恨萧扬的妻子。所以，林雪发那条短信给所有人，实际上主要目的是冲萧扬的妻子一个人去的。”
韦一凡：“对，这就是林雪买那个号码的动机，她是因为爱萧扬妒忌萧扬和他妻子的感情，所以去王九的手机店买了一张卡，然后假借在萧扬家发现的盒子里的女童尸体之名发短信给萧扬的妻子，目的应该是因为妒忌想吓吓她。而且我可以断定她在萧扬家和萧扬发生关系也她主动的。”
小马：“你这么说虽然有理，但看情况张思同和林雪应该是合谋的，那么张思同又是出于什么动机帮林雪？”
韦一凡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是我猜他也是出于感情的动机。”
小马：“你是说他喜欢林雪。”
韦一凡：“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帮林雪。”
小马：“不对啊，如果是帮林雪的话，就不应该会打恐怖电话给萧扬啊，林雪也不会同意。”小马又想了想：“是不是一开始张思同确实是想帮助林雪吓萧扬的妻子，后来因为吃林雪喜欢萧扬的醋才故意拿走了那个号码的卡偷偷的把矛头对准了萧扬？”
韦一凡：“感情都是自私的，你推测的很有可能。”
小马突然站了起来：“当林雪知道张思同把矛头对准萧扬的时候一定会很生气，也就是说张思同很有可能是林雪杀的，因为只有张思同认为最熟悉最没有防备心的人才更容易在晚上接近他。”
韦一凡：“可是你怎么解释法医说他在掉入河里之前就被吓死了？”
小马：“有可能是因为张思同胆小啊。”
韦一凡摇了摇头说：“前提是我知道你是熟悉的人才会让你在大半夜的接近自己，既然已经知道，又怎么会被吓到？”
小马听完，一下子又像泄了气的皮球。
是的，通常情况下没有人会在大半夜的让一个陌生人靠近自己，如果明知是熟悉的人靠近也就不可能会被吓到。
韦一凡接着分析：“你记不记得萧扬说过张思同在临死前打电话告诉萧扬说有鬼？”
小马嗯了一声：“我记得你说过张思同在打电话之前一定是看到了真的有鬼。”
韦一凡：“所以我们假如真的有鬼，那个鬼出现过一次被张思同看到，然后张思同跑到了东湖公园的跨河桥上，见鬼消失后就打电话给萧扬，可是这个时候那个消失的鬼突然出现。”
小马：“这就是说那个鬼不一定就是我们想像的突然出现在张思同的背后，对于一个胆小的人来说，无论那个鬼是出现在他身后还是离他有一段距离都有可能因为太恐惧而被吓死。”
韦一凡：“所以说至少张思同认为他看到的一定是鬼。”
小马：“会不会是林雪假扮女鬼来吓他？”
韦一凡：“不是没这种可能，但是我想不通如果是林雪杀了张思同，可又是谁杀了林雪？而且从林雪的死状来看，比张思同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在临死前应该比张思同经历过更大的恐惧。”
小马叹了一声气：“对啊，现在好像除了用鬼来解释，真的找不到有什么方法能让一个人死的这个恐怖。就算是人为的，我现在也想不出何伟谢雨珊和萧扬的妻子会有什么动机要杀他们两个，不过萧扬倒还是有动机的，因为他发现了林雪和张思同要害他和他妻子，出于报复杀了他们。”
韦一凡却又摇了摇头：“我说过，至少老虎可以证明杀张思同那晚萧扬没有作案时间。”
小马：“说的也是，唉，我们这样推来推去还是推的一点线索没有。”
韦一凡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默不作声，但是他的内心却如潮水般汹涌。
小马又叹了一声自嘲的笑了笑对韦一凡说：“队长啊，这段时间我压力太大了，明天你介绍我去莫院长那里做做心理辅导松驰松驰神经怎么样？”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小马的这句话，韦一凡脑子里的齿轮忽然又在剧烈的转动，像是有一道灵光闪过！
而这时小马又接着说了一句：“队长，现在队里这么忙，你应该让队里的其他三个人也回来啊，他们这一去不像是去查案，像是渡假去了，而且徐林现在都已经归案了。”
小马没有想到，他说出这句话之后，韦一凡忽然像受到了220伏的电击，整个人都开始抽搐。但是他越抽搐，眼睛里的光芒就越来越精，越来越亮。
他很奇怪，平日里韦一凡从不在深夜的时候打电话给别人，可是自己说完话以后，他看见队长真的拿出了电话，可是他没想到接下来电话拨通后，队长竟然说出了完全出乎他意料的话！打完电话后他坐在电脑前，突然又拿起了那几份笔录，然后紧紧的盯着其中的一份，眼神越来越犀利。
烟雾，在小马的眼前扩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