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韦警官打来的电话后,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我还是很快抵达了离县公安局。
审讯室里,煞白的灯光。
我和何伟谢雨珊坐在韦警官的对面,谈话还没开始。
韦警官没有说话,他悠闲的抓了点茶叶放进一个好像很久也没洗过的茶杯里,然后去饮水机那里倒水。倒完水又返回来坐到属于他的位置上,然后像农民伯伯看着地里的地瓜一样看着我们几个,眼神里闪射出与长相不对称的神秘。
从头到尾没有问过一句我们要不要喝茶,而且看他表情还是不准备说话,他好像在等什么。
除了林雪之外,其他的人都已经到齐,我想他应该是在等林雪来了再开始。
趁着这些间隙,我开始环顾起这个房间,然后我被一块镶在墙壁里的一块并不大的镜子吸引住,这面镜子就在我的左手边,一人多高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一种感觉,那块镜子的后面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我们。一有了这种感觉我立刻避开不去看那面镜子,因为我很担心镜子里会像电视机里一样突然伸出一只鬼手。
审讯室里安静之极,安静到韦警官喝水的声音大到刺耳。
不过等了大概有几分钟,大家开始有些不耐烦。
这时,年轻警查走了进来。
韦警官看到年轻警,察顿时眼睛一亮:“怎么样?有没有?”
年轻警,察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有没有?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几个人都奇怪的看着他们。
韦警官听了年轻警,察的话以后,先前眼睛里的神秘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但他终于开口对我们说话了:“林雪是不是住在学校?”
谢雨珊:“是,你在等她吗?”
韦警官摇摇头:“她电话打不通,这样吧,你们一起跟我去趟学校。”
一听到要去林雪那里,不光是何伟有些忐忑,我承认我更不安。
我们一行人很没面子的挤进了两辆脚力黄包车,等到了学校的门口时我才发现我们中多了一个人,一个长的天生就很欠扁模样的人。
——
学校的大门是关的,但小门开着,没有守卫。
我说过,离县不像其它的发达城市,尽管学校规模挺大,但是校园的管理很差劲,就连守门的糟老头都不在,或许现在正趴在哪个老相好的肚皮上练习推车。
女教师宿舍二楼17室的门是紧闭的,里面也没有灯光。
叫了几声之后,何伟熟练的把眼睛凑到木门的一个像是被蚁食形成的小洞往里看!!之后,他一无所获的转过头看着韦警官:“看不见,太黑。”
谢雨珊:“可能小雪回乡下了吧。”
何伟点点头。
韦警官忽然拿出手机自言自语:“没有道理回乡下就不接电话?”然后拨出号码。
三秒钟过后,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17室里突然响起了铃声,但是没人接听。
年轻警查摸着脑袋,一脸疑惑:“回乡下连手机都不带?”
谢雨珊又走到门口开始敲门,可是任凭怎么叫喊,宿舍内仍无人答应。
何伟忽然很紧张:“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话还没说话,韦警官一声暴喝:“让开!”
砰的一声,木门被他踹开。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敏感,卤莽,但是我从他的脸上看见了不安,强烈的不安。然后我也开始不安!
韦警官先进,何伟第二个进去。何伟进去后,灯,瞬间亮起!
我一直都不愿意写这一段,甚至不愿回忆当时的画面。因为在林雪之前我一直以为张思同的死是最恐怖的,可是我没有想到,当我冲进房间看到林雪时,我的五脏六腑像是放进冷藏柜里瞬间凝结,冰冷到极点。
一个很宽的过道把房间里的两张单人床分开,一张空床是谢雨珊曾经睡过的,另一张是林雪的。
林雪躺在床-上,几丝长发散乱的披在好像连死都还惊魂未定的脸上,双眼如死鱼一样突出,一双手掌握成爪子的形状,每一根手指上的指甲都血淋淋的倒翻着,给人的恐惧感远超过了张思同。
林雪睡的床紧贴着墙,墙壁上尽是带血的抓痕——我实在很难接受昨晚令我消魂的她竟变成了这个样子,甚至开始有些恐慌。
就在这时,那个长得很欠扁的人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实际上如果不是听到他摔到地上那“砰”的一声,我想自己很难把视线从林雪尸体上移开。
长的很欠扁的那个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床-上死状极其恐怖的林雪,眼睛里除了惊恐之外尽是不可思议。
韦警官立刻问他:“是不是她?”
那个人被吓的连舌头都开始打颤:“是……是她!”
韦警官瞬间变的很沉重,但眼里却闪出了一阵锐利的光芒。
他就用这样的眼神环顾着房间里的所有人,被他眼光扫到的人都不安的低着头,他低沉着声音说:“我相信你们今天晚上应该都睡不着,所以我邀请你们去局里聊聊,当然,相信你们一定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要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