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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刮目相看(1)


  回到松鹤斋,太后发现魏凝儿竟然还跪着,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令嫔,起来吧!”太后定了定神道。

  “谢太后!”魏凝儿磕了个头,这才起身了。

  “说起来,今日你虽然无礼,不过正是因为你的无礼,哀家才没有酿成大祸。哀家瞧着你这孩子倒是聪明伶俐,往后便来帮哀家抄录佛经吧!”太后笑道。

  “抄录佛经?”魏凝儿微微有些错愕地看着她,抄录佛经与聪明伶俐有何关系?更何况,帮太后抄录向来不是娴贵妃在做的事儿吗?

  “嗯,抄录佛经,要清心寡欲,沐浴斋戒。从即日起,你不能伺候皇上了!”太后若有所指地说道。

  “是!”魏凝儿哪里敢说不字。

  “你放心,离开行宫哀家便不会让你再抄录佛经了,否则到时候只怕你愿意,皇上也不会愿意的!”太后笑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太后的用意她何尝不知。

  现如今纯贵妃有了身孕,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这也意味着,纯贵妃与皇后娘娘在很长的日子里是不能侍寝的,若是再将她给控制起来,那剩下的便是娴贵妃、嘉妃、舒嫔、怡嫔了,说到底太后还是在帮娴贵妃,魏凝儿不明白,太后为何如此喜欢娴贵妃。

  “你以为,哀家不让你伺候皇帝是为了娴贵妃?”太后似乎看穿了魏凝儿心中的想法,脸上不禁露出了苦笑。

  “啊……不是!”魏凝儿一惊,立即摇头。

  “哼……能骗过哀家的人可不多。”一旦太后认真起来,这宫中的事儿可没有能瞒过她眼睛的,只不过数十年的清闲日子,让她不在意这些罢了。后宫嫔妃之间的争斗,历来便有,她可没有想过自个儿要去终结这些争斗,即便想,也不可能。

  “是!”魏凝儿微微颔首,也不多说了。

  “哀家问你,皇上右脸上的伤是从何而来的?”待魏凝儿随太后进了正殿,太后才问道。

  魏凝儿又是一惊,险些撞在了太后身上,幸好身边的冰若一把拉住了她。

  “看你这般冒冒失失的样子,定然是你害皇帝受的伤!”太后顿时沉下脸来。

  魏凝儿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诚惶诚恐地站在那儿。

  太后见她如此,竟然笑了:“行了,既然皇帝未曾说什么,哀家就当没瞧见,不过……往后你自个儿要小心,不然哀家便不会如同这次一般轻饶了你!”

  “是!”魏凝儿微微福身,应道。

  此时此刻,她满心都是疑问,太后……为何要如此做?她打的是何主意?魏凝儿百思不得其解,却也无可奈何。

  傍晚时分,澄碧前来她的寝宫,说皇后娘娘宣她去觐见,魏凝儿不敢怠慢,立即去了。

  进了寝殿,魏凝儿见皇后躺在床上,大惊,一时竟忘记行礼便快步走到了床前。

  “娘娘您这是……”

  “别急,本宫不碍事!”皇后拉着她的手笑了笑,随即对初夏使了个眼色,初夏立即带着屋里的奴才们退了下去。

  “凝儿,此番多亏你了,若是本宫再多跪片刻,指不定真的会伤到腹中的孩子!”皇后眉宇间露出了后怕之色。

  “娘娘此番的确太冒险了!”魏凝儿有些凝重地说道。

  皇后却摇摇头道:“起码一切皆在本宫的预料之中,若那时你未曾将本宫扶起来,即便是功亏一篑,本宫也不会拿孩子去赌,不过……幸好皇上来得快!”

  “娘娘您这般做,不是让太后对您心有不满吗?”魏凝儿有些担忧地说道,皇后这么做似乎有些得不偿失。

  “太后对本宫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儿了,本宫也不怕多这一条。不过,本宫便要告诉太后,即便是她,也不该过多插手后宫之事去帮娴贵妃。本宫也要告诉太后,本宫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始终如一,即便她贵为皇上的额娘,也不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要破坏本宫与皇上之间的情意。经过此番,她兴许看得更清楚了吧!”皇后笑道。

  魏凝儿闻言,微微有些动容,难不成……这些年来,太后与皇后之间……竟然互有不满。

  皇后握着魏凝儿的手笑道:“太后也不见得有多喜欢娴贵妃,她只不过是想找个人压制本宫罢了,殊不知,娴贵妃却让她大失所望,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娘娘您与太后?”魏凝儿满心都是疑惑。

  皇后叹了口气道:“早些年的嫌隙了,至今也不曾解开。这事还得从雍正五年说起,那一年,本宫奉旨进宫选秀,恰逢皇上,也就是当初的四阿哥选福晋,太后当时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妃子——熹妃,她并不受先皇的宠爱,但她的儿子四阿哥却是先皇最宠爱的皇子,太后在众多秀女中一眼便挑中了本宫。可她即便有了中意的人选,也要先问皇后的意思。孝敬宪皇后——乌拉那拉氏是先皇的元配嫡后,系出名门,颇受先皇的敬重,宫中之事向来由她一人做主。”

  “乌拉那拉氏……娴贵妃也是出自乌拉那拉氏,她可是孝敬宪皇后的亲族?”魏凝儿有些吃惊地问道。

  皇后微微摇头:“不过是一个姓氏,同出一族罢了,却没有太多的干系!”

  皇后顿了顿,又道:“孝敬宪皇后也是中意本宫的,可……一听太后也瞧上了本宫,她便冷笑道‘熹妃自个儿出身不高,却要给儿子挑一个出自名门的福晋,可真是难为熹妃了,知晓自个儿的不足,便想着不能让儿子吃了亏,倒也是一片苦心,本宫便做主,请皇上赐婚富察氏给弘历吧’。”

  “孝敬宪皇后她……”魏凝儿闻言,只觉得心中堵得慌。

  皇后叹息道:“孝敬宪皇后当年所生的大阿哥弘晖早殇了,这一直是她心中最大的痛,因此对别的嫔妃所生的孩子不大喜爱。后来她抚养齐妃所出的三阿哥弘时,可恰好那时三阿哥得了重病,看样子怕是快不行了,她心中自然不好受,因此便拿太后出气。”

  “太后因孝敬宪皇后的一时气话,便记恨上了娘娘您?”魏凝儿心中大为不解,按理说皇后娘娘可是太后亲自为皇上挑选的,即便孝敬宪皇后当初借此讽刺了太后,她也不该记恨皇后才是。

  皇后摇摇头道:“当初太后心中不过有些不满罢了,却也未曾为难本宫。可……后来宫中之人常常拿此事讽刺太后出身不高,娘娘心中岂能高兴,加之后来本宫与皇上情深意切,太后更加不满了,因此才不顾皇上与本宫的反对,硬是让娴贵妃做了侧福晋嫁入王府!”

  魏凝儿瞪大眼睛看着皇后,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皇后笑道:“兴许你也觉得奇怪,论才貌,在这后宫之中,娴贵妃也算是拔尖的,加之她向来装得很是贤德,无可挑剔,应该受宠才是,可皇上却偏偏不喜欢她。想当年,皇上与本宫情深意笃,并不想娶侧福晋,太后却逼迫皇上娶了娴贵妃,她只想着,皇上是她的儿子,她做额娘的,让儿子娶一个女人,并无大碍,可皇上却不那样想,因此对娴妃不冷不热的。太后自然以为是本宫从中作梗,因此这些年来,对本宫有些不满,也对娴贵妃越发好了!”

  魏凝儿微微颔首,心中也明白了,当初皇上与皇后娘娘之间感情甚好,如胶似漆,太后偏偏看不惯,硬是要强塞一人到他们中间,反而惹得皇后不高兴,皇帝也不乐意。

  “皇后娘娘,太后吩咐嫔妾从即日起去松鹤斋为她抄录佛经!”半晌,魏凝儿才想起这事来。

  “抄录佛经?”皇后闻言脸色微变,“难不成太后是看娴贵妃成不了气候,想扶持你?太后最忌讳皇上专宠本宫,这些年来本宫已格外注意,也常常劝皇上雨露均沾,本宫这么做她竟然还不满意,到底意欲何为?”

  见皇后似乎有些生气了,魏凝儿定了定神,恭声道:“娘娘,依嫔妾看,太后即便是要扶持,也不会扶持嫔妾的,兴许是有旁的缘由!”

  皇后闻言,脸色微微好转:“也许是本宫多心了。对了,凝儿,皇上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啊……”魏凝儿听皇后问起这个,不禁有些不自在了,支支吾吾半晌才道,“是……是皇上不小心摔的!”

  皇后闻言,顿了顿才道:“嗯,本宫知道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歇着吧,抄录佛经是好事,不过你也得提防着点!”

  “是,嫔妾知道了,嫔妾告退!”魏凝儿微微福身,退了下去。

  回到自个儿所住的小院子,魏凝儿却发现吴书来站在寝宫外头,正欲问他,却见皇帝从里面走了出来。

  “皇上万福金安!”魏凝儿微微有些吃惊,随即行礼问安。

  “起来!”皇帝伸手扶起了魏凝儿。

  魏凝儿一抬头便瞧见了皇帝微微泛着青紫的脸,张了张嘴竟不知该说什么。

  皇帝讪笑道:“朕真有些后悔,后悔昨儿个夜里未曾听你的,用冰块敷脸,今日可丢脸了,满朝文武和后宫众人都瞧见了!”

  魏凝儿闻言,忍不住笑了,兴许皇帝这些年从未在文武大臣面前如此失态吧。

  “凝儿,今日委屈你了!”皇帝突然握着魏凝儿的手说道。

  魏凝儿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皇上说的哪儿话,皇后娘娘对臣妾向来照拂有加,臣妾又知晓皇后娘娘身怀龙胎,自然是要多加注意的。”

  “嗯,朕今日去陪陪皇后,你也早些歇着,改日朕再来看你!”皇帝拍着她的手笑道。

  “皇上改日也别来看臣妾了,太后吩咐臣妾斋戒沐浴为她抄录佛经,臣妾一日有大半的工夫是要去松鹤斋的,即便皇上来了,也寻不着臣妾!”魏凝儿笑道。

  “抄录佛经!”皇帝闻言,微微皱眉。

  “嗯,太后说了,待回到京城便作罢了,不会让臣妾一直如此的!”魏凝儿立即说道。

  皇帝闻言,脸色微微好转:“那过两日朕便下旨回去!”

  魏凝儿却摇摇头:“还是过些日子吧,皇后娘娘如今龙胎不稳,要调养一些日子,不然如何能经得起路途奔波。”

  “早知如此,朕今年便下旨免了围场之行!”皇帝沉吟片刻后说道。

  魏凝儿微微颔首,送走了皇帝后,便歇下了,今日倒真是让她心惊不已,幸好此时皇后安然无恙,否则还不知这行宫之中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而此时,娴贵妃的寝宫之中,暮云立于一旁,见自家主子一直站在窗口,有些担忧道:“娘娘,这行宫到了夜里风凉,您要当心身子。”

  娴贵妃微微颔首,这才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本宫自打入王府起,便谨小慎微、韬光养晦,原本不打算去争,只盼着浑浑噩噩度完此生便罢了。可随着皇上登基,本宫成为妃子起,本宫便不甘心。这十多年来,本宫一直在等待机会,我乌拉那拉氏敏若,又岂能落于人后,被人摆布?原以为只要皇贵妃死了,本宫便能取代她在宫中的地位,可……本宫将后宫众人小看了,特别是皇后……她才是这后宫之中最深藏不露之人,如今竟然借腹中孩子牵制了太后,本宫日后没有太后的庇护,更是举步维艰了!”娴贵妃有些担忧地说道。

  暮云沉吟片刻才道:“主子,请恕奴婢放肆了,主子近日来似乎有些太心急了,可越是心急,便越会露出马脚,让人抓了把柄,与其如此,主子还不如先将工夫用在皇上身上。宫中的主子们,一生的兴衰荣辱可都是系在了皇上一人身上,皇上是帝王,是主宰,即便是太后,如今也不能强迫他,兴许他为了让太后开心,不会拂了太后的意思。可……哪回皇上听了太后的话来看娘娘您,他是开心的?”

  娴贵妃闻言一怔,半晌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一直是本宫在雾里看花,可……如今要让皇上对本宫心生好感,虽不是不可能,却也不会太容易。”

  “娘娘您别急,凡事都要从长计议才成!”暮云恭声道。

  “嗯,从即日起,本宫要仔细地想想!”娴贵妃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皇后与纯妃皆有了身孕,兴许,她的机会也来了。更何况,皇后肚子里的龙胎只怕已被这宫中有子嗣的嫔妃们给盯得死死的了,她如今只需隔山观虎斗便成。

  一连为太后抄录了大半个月的佛经后,皇帝便下旨回京。

  只因这大半个月来,皇帝大多陪在皇后身边,太后与娴贵妃的如意算盘也落空了,此时回京,对她们来说也未尝不可。

  从热河行宫回京时,已然是十月初了,京城早已恢复了凉爽的天气,甚至有些清冷了,皇帝便下旨回了紫禁城,并未去圆明园。

  魏凝儿已是嫔位,自然也成了延禧宫的主位,从偏殿搬到了正殿居住,就在众人刚刚回宫不久,住在圆明园的陆云惜与陈贵人等人也回宫了。

  “姐姐回来了!”魏凝儿远远瞧见陆云惜便下了肩舆迎了上去。

  “令嫔娘娘吉祥!”陆云惜微微福身,随即笑了起来。

  “姐姐这是寒碜我啊!”魏凝儿忍不住笑道。

  “紫禁城可不比园子里那般随意,加之在外头,咱们可得注意一些。”陆云惜笑道。

  魏凝儿拉着她的手进了正殿,两个人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我听说这次热河之行,可是出了不少岔子,幸好妹妹你平安无事回来了!”陆云惜拉着魏凝儿的手笑道。

  “是啊,险些便送了性命。”魏凝儿叹息道。

  “愉妃娘娘驾到!”陆云惜正欲回话,却听外头响起了太监的通传声。

  “愉妃娘娘万福金安!”魏凝儿与陆云惜相视一眼,随即站起身迎了上去。

  “两位妹妹不必多礼!”愉妃脸上带着一丝急色。

  “娘娘可是找嫔妾等有事?”魏凝儿也不拐弯抹角了。

  “令嫔妹妹,我有事想求妹妹相助!”愉妃说到此眼里闪动着泪光。

  “何事,姐姐但说无妨!”魏凝儿神色间有了一抹凝重之色。

  “妹妹,我多日不曾见到永琪了,想念得紧,可方才我去娴贵妃宫中,她竟然不见我,也不让我见永琪。妹妹,你可得帮姐姐,能让姐姐远远地看永琪一眼便好了!”愉妃甚为激动地说道。

  魏凝儿闻言,顿时为难了,如今她也是没有法子去娴贵妃宫中抱走永琪。

  愉妃见魏凝儿面露难色,随即道:“妹妹不要误会,姐姐并不是现在就要见永琪,只想妹妹能帮姐姐一把,再过些时日也成。”

  魏凝儿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妹妹定当想想法子,过几日可好?”

  “好!”愉妃闻言猛地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