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佳好像睡了一个酣畅淋漓的觉。她醒过来时，病房里静悄悄的，隐约从病房外传来争吵声，其中一个声音是李建国，他说：“……你确定罗佳患了肾衰竭？……除了肾移植没有别的办法能治愈？”然后似乎是一个医生在回答李建国的询问，那声音有些小，但却几次提到罗佳的名字。r
罗佳推开病房门，看见李建国和一个医生面对面地站着。医生手里拿着几张化验单，李建国的脸上满是惊愕。r
罗佳接过医生手里的化验单，那是她前两天与王东升来医院做检查时应该今天出结果的几张。她看不懂上面的数字符号。她问医生：“谁患了肾衰竭？”她看着医生的眼睛，看着医生的脸，想从医生的表情里看出些结果。但她心里清楚，那个患了肾衰竭的女人，是她自己。r
医生看了看李建国，又看了看罗佳，表情很为难。r
似乎不想由他来把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患者。他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李建国看出他的为难，向他使个眼色，那医生匆匆而去。r
窗外的天色忽然就暗了下来，罗佳觉得走廊里都暗淡得看不清对面李建国的表情。有走过的小护士不安地打量着罗佳，罗佳的脸色苍白得吓人。r
冰凉的长椅上，罗佳和李建国坐在一起。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能坐下一个人。长久的沉默后，罗佳看着李建国，似乎希望他能告诉她一个否定的答案。虽然之前李建国曾经欺骗了她，但是在这样的时刻，哪怕是一根稻草，她也会抓住。她忽然抓住李建国的手，眼泪簌簌地滚落下来。r
李建国把罗佳搂在怀里，罗佳哭得更凶。因为抑制着不想发出声音，以至于她的浑身都颤抖得厉害，那是种压抑到近乎昏厥的哭泣。r
李轩站在远处，望着父母拥抱，眼里滚下泪水，但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他没有打扰父母，悄悄地退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