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拐过十字街，转向罗婷那条街时，遇到红灯。小伙子把车停在红灯前，说得越发兴起：“人家外国的美金好挣，扫大街的都，都能买起楼房，就我这样开，开，开出租拉活儿的，都能买两栋楼，住一栋，租一栋。都娶，娶，娶两媳妇儿，家里用一个，外头领着一个。你说外国那是啥啥生活？可他再好的生活也得，得，得肾病，得了就换肾。你说这世界啥他妈的傻逼呀，把自己好好的肾捐，捐，捐献出去？那最起码半个疯子。所以就，就，就有了偷肾的那帮家伙，亡命徒。哥，哥——”他扭头兴致勃勃地对王东升说：“昨天电视上都播了，两队警察加上一支武警部队，抓三个人愣，愣，愣没抓着。”r
王东升有些心不在焉地咦了一声，抬头看了眼司机。司机以为王东升在怂恿他说下去。他便越发说得起劲。“你说这不是一群白，白，白吃饱吗？拿着咱们纳，纳，纳税人给他们发的工资，竟然连三个人都没，没，没抓住，这也太熊了，从电视上看，那三个人跑得那叫一，一，一个快，赶上刘翔了。可警察跑得跟娘们似的——”然后他回头瞥了眼罗佳，说：“姐我没，没，没说你啊。”r
王东升突然对司机吼：“你他妈的哪伙的？向着警察啊，还是向着偷肾的那伙人说话呢？”r
司机说：“我琢磨来琢磨去，琢磨来琢磨去，不对劲，这里面有猫腻，一定有内奸，警匪勾，勾，勾结……”r
王东升冲他吼：“你他妈的有完没完？”r
司机说：“我当然向着警察了，我是良好公民，后来警察终于抓到一个，不过，暂时还是嫌，嫌，嫌疑人。”r
王东升冲司机一立眼睛。司机立刻扭回头。r
前方的绿灯亮了，司机一踩油门，汽车开动起来。罗佳听见司机小声的嘀咕：“啥人都有，聊天也犯，犯，犯说道，看你不像警察，又不像偷肾那伙的，你哪伙的呀？”r
好在车子停在罗婷门前，否则看王东升的架势，似乎真想和小司机掰扯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