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躺在血泊里的男人，的确是吴子涵。脸色灰白得像一只张纸，躺着的姿势已经毫无生气。r
旁边围拢过来的人在悄悄地议论这个年轻人的死亡。r
“好像据说有忧郁症，这几天总发现他喝得酩酊大醉地坐在顶楼唱歌。”一个中年妇女说。r
“不会是疯了吧，要么怎么会自杀？”一个抱小孩的老太太说。r
“我看自杀未必，谋杀倒有可能。昨天半夜有人敲门进楼道，说找吴子涵，却按错了我家的门铃，那几个人的声音很理直气壮，听声音不太好惹。我当时还想呢，吴子涵挺老实个小伙子，怎么找那么一群鲁莽的人做朋友呢，没想到今天一早就发现他跳楼了。这事多半和那些人有关，也许是他们杀了吴子涵也说不定。”一个老爷子说。r
“别乱说话，说不定那伙人没有走呢，祸从口出。”一个老太太推着老爷子走了。r
一个快嘴的女人则说：“听说吴子涵卖了一只肾，后来又听说有人威胁他，如果不卖一只肾就杀了他，所以他不得以为了保命才卖了一只肾。他的死会不会是跟威胁他卖肾的人有关啊？”r
“肯定有关，要么好好的人怎么会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周围的人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r
罗佳呆呆地望着警戒线里的吴子涵。吴子涵的脸正冲向她的方向，眼睛暗淡地对着他，似乎想说什么，似乎又什么也不想说。r
罗佳的一颗心沉了又沉。死亡也许跟她有关。这是她头一个想到的问题。也许昨天当她拿着那张登载了吴子涵暴露出被逼卖肾的报纸时，这种危险就已经开始了。罗佳曾经把这张报纸给靳安和看过，给王东升看过，这两个人都跟吴子涵捐肾给她有关，他们和吴子涵的死是不是也有关呢？会不会是他们中的一个杀了吴子涵呢？其目的是掩藏自己倒卖肾源的秘密？r
罗佳不敢往下想了。再往下想，势必要怀疑王东升或者靳安和。r
人群里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双桃花眼在人群里逡巡。罗佳想起来了，这人曾经在黄金街被马克打过。只见他在人群里并没有偷窃，只是钻来钻去，然后就挤出人群，不见了。r
罗佳木然的头脑里忽然闪过马克在罗婷的店前打那人一拳头的情景。那个被打的男人，就是现在走掉的桃花眼。罗佳忽然有种感觉，她冥冥中感到，那个桃花眼，或许和吴子涵的死亡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