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佳是在人才招聘市场见到王东升的。r
周末的人才市场人满为患，罗佳和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女孩子们竞争上岗，心里先矮了半截。那时罗佳已经应聘了好几个工作，但白领工作不要她那样年龄的。饭店刷碗的工作要一天干足十四个小时。她的身体吃不消。她不年轻了，年轻的岁月都给了那所供职了十五年的医院，可医院一脚就把她扫地出门，比李建国还绝情。r
就在她沮丧到见什么都想撕碎砸碎破坏欲飙升的时候，听见背后有人叫她。一回头，看见应聘人员里，王东升坐在一张办公桌后，桌上摆放的牌子写着招聘护士。王东升竟然人模狗样地在那里招聘。r
王东升的近视镜还戴着，罗佳下意识地捂住前胸。王东升立刻笑喷了，呱唧呱唧，笑得像只下蛋的鹅。他把近视镜扯下来让罗佳看，罗佳不看。王东升说：“你看一下会死啊，装什么贞节烈女？”r
罗佳火了，接过眼镜就准备砸下去。但透过镜片看到的人们都是穿着衣服的，并没有透视功能。她狐疑地看着王东升。后者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直说吧，这不是当初有点喜欢你吗，正好朋友送我那个东西，我就架着它去了单位，想看看自己梦中情人到底是什么瓤做的。其实，我跟你说，光腚子女人看多了，都一个样，都……”r
他还想往下说，罗佳气得转身要走。王东升急忙拦住她，说：“你看你看，还是那个脾气，三句话不来，撂挑子走人。”他横了罗佳一眼，说：“哪有你这样的，有人暗恋还觉得很吃亏似的。算我刚才放屁，你一个奔四的中年妇女，谁还拿你稀罕得当宝啊？我是用那眼镜看刘医生检查女患者得了吧。”r
他见罗佳还是气呼呼地看着他。他又接了一句：“从来就没用那眼镜看过你，行了吧。”r
罗佳心里不舒服，有很多原因。当然包括李建国昨夜一夜未归。罗佳觉得她更不能把没工作的事告诉李建国了，她不能让他看不起。所以她一大早就来招聘市场，但是折腾半天，连留下她简历的公司都没有。r
只听王东升又说：“你给别人打工也是打，不如给我那个朋友打工。我是替朋友的诊所招聘的，有底薪，有提成，你各应我，还各应人民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