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昔恼怒地说:“去你的越说你还越来劲了。行了你不愿意脱就算了我打电话通知人去请一名外科医生来。”r
余昔说完走回座位从一个坤包里取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又坐回到我身边。她眼睛盯着我问道:“唐羽我问你这么多年你为什么从来没想过北京看望我?”r
是啊这么多年来余昔的面容曾经不止一次进入到我的梦里屡屡令我梦魂牵绕可为什么我从来没想过主动去找过她呢?难道这就是相见不如怀念吗?我望着眼前这张美不胜收的面孔神思又是一阵恍惚忽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r
见我犹豫不决不知道怎么开口余昔接着说:“或者我换个问题这十年来你有没有想起过?”r
我不答反问:“那你这十年来有没有想起过我?”r
余昔的眼睛里突然氤氲起一层雾状的东西她点点头说:“偶尔有时候想起大学时代时会想起你。”r
我说:“我经常想起你但总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根本不是同一类人就好像一条轨道的两条轨线虽然起点相同但永远没有可能交集。所以我虽然想念却没有任何实际行动。”r
余昔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们为什么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r
我沉思片刻说:“干脆直说了吧你让我感到自卑有点山高不可昂止。其实我这个人一直很自负从来没有人让我有这种感觉可是你面前我有一种永无出头之日的恐慌。”r
余昔的嘴角再次一点点绽放出一抹璀璨的笑容她笑眯眯地问:“等等你这句话我得好好分析分析这到底是在赞美我还是在骂我。”r
我苦笑着说:“当然是赞美你我倒希望你这么骂我几句让我也高兴高兴。”r
余昔笑了笑接着说:“好吧你的赞美我接受了。那我再问你你还记不记得毕业前最后一次聚会我跟你说过一句话。”r
余昔毕业前那次聚会因为毕业季弥漫里独有的伤感情绪她喝了很多酒也说了很多醉话可是我只记住一句。我记得余昔重复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唐羽你欠我一样东西下次我们再相见的时候你一定要还给我。但在当时我并没有当真只是当成了她的一句醉话。r
我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满脸迷惑地问:“我记得你说了很多醉话你指的是哪句话?”r
余昔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欠我一样东西下次见面的时候你一定要还给我。”r
我说:“我以为是醉话原来你是认真的啊。”r
余昔诚恳地说:“当然是认真的难道你认为我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吗?”r
我好奇地问:“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欠你一个什么东西?我记得除了那笔中介费没有给你好像并没有欠过你什么。”r
余昔突然站起身恼怒地说:“谁要你的中介费不要用这种东西来侮辱我好不好。”r
看来我对这个师姐的了解非常浅显也许我们认识的那些年我从来没有走进过她真正的内心世界。r
我端正态度认真地问:“你说吧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加倍还给你。”r
余昔转过身背对着我她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看得出她是在努力克制内心强烈的情绪。过了好半天余昔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她回过头眼睛盯着我淡淡地说:“算了我不要了。”r
我惊讶地问:“为什么?你指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快告诉我啊。”r
余昔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还是想不到那我说出来还有什么意义强人所难非我所愿。”r
女人真是一种奇妙的生物她们的情绪竟然可以在一瞬间完成转化只是我确实想不出来余昔所指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r
一个吻吗?还是一句承诺?我死死盯着余昔在脑海里极力搜刮记忆中残存的那些大学时代她的每一句言行思考着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令她十年来依然念念不忘。r
余昔说:“你不用再想了我相信等你想到的那一天很多东西都彻底改变了。”r
我尴尬地说:“真的不好意思我的脑子笨麻烦你提醒一下好不好?”r
余昔摆摆手说:“好了不说了我们言归正传。这次叫你来我是受中纪委的委托对网络最近出现的省长笔记进行调查。你是具体的知情人谈谈你的看法吧。”r
提起这件事我就满肚子火但既然是中纪委的调查我努力克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说:“你具体想从我这里了解什么?”r
余昔说:“先谈谈你对这件事的看法吧。”r
我愤愤说:“我能有什么看法这不都明摆着这是一起严重的政治陷害事件是别有用心的人故意栽赃、诬陷。这些人太卑鄙无耻了未达目的不择手段。”r
余昔心平气和地说:“那你具体说说帖子里所说的那几件事情哪些纯属诬陷哪些又属于栽赃?”r
我沉思片刻捋了捋思路说:“怎么说呢昨天下午发表的关于江海市买官卖官和房地产内幕的帖子我还没看过只是看到了关于局长日记的那些帖子。”r
余昔的嘴角露出一抹难以觉察的冷笑但我仍然注意到了这让我内心有点小小的不舒服在自己的梦中情人面前谈论这些无论如何都有点跌份。r
余昔说:“那你就简单说说局长日记吧现在你们省你已经勉强算得上网络红人。”r
我想了想说:“这次网上冒出来那些帖子与上次不同上次的明眼人一看就属于瞎扯。这次对方就显得高明了许多利用帮我说话的那些人在一些事情上加了一些具体的细节虚假信息中加入了真实的细节就显得特别可信。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些绝对属于栽赃诬陷。这事的确是有人这么干过但绝不是我而是我的前任牛明。”r
余昔冷笑了一声满脸讥讽地说:“看来你们江海市财政局确实出人才前后两任局长兼党组书记都风流成性。”r
我不悦地说:“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找出牛明自拍的录音带给你。只是那些录音带涉及到我们财政局不少女干部有损局里的声誉一旦流传出去影响实在太恶劣因此至今为止这件事都处于保密状态。”r
余昔好奇地问:“这些录音带现在哪里?”r
我说:“锁在我办公室的保险柜里虽然牛明已经死了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销毁。”r
余昔突然严厉地问:“如此重要的证据你为什么不交给你们市纪委处理?而是要自作主张?”r
我抬起头吃惊地望着眼前这个突然变得神色俱厉的女人忽然发现她比我想象的要幼稚得多。像师姐这种人虽然从小接触的人群层次不一样自己如今又位高权重他们在北京那种地方呆久了什么事情都要讲程序却对底下的真实情况一知半解。说到底余昔到底是女人又缺乏社会历练原来她也不见得真的高不可攀。r
我冷笑了一声说:“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的纪委副书记谷名远和牛明是一伙的。牛明在财政局经营了十年所作所为简直无法无天可是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查他?还不是因为上面有保护伞他们和纪委、检察院、反贪局简直就是同声共气。我把这东西如果交到纪委等于是与虎谋皮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r
听到我说这句话余昔愣住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沉思片刻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又走过来认真地说:“说你接着说下去。我可能是有点主观了把问题想简单了如今看来你们这个地方的情况确实要复杂很多。”r
我笑了笑说:“你倒是挺能虚心受教的这一点我很喜欢。”r
余昔温怒地说:“别臭贫认真点继续说下去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我。”r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你希望你能向上面如实发应那你这个师姐我可是没白叫了这么多年了。”r
接下来我把江海市两代会期间发生的事情以及这段时间省里换届选举之前的各种政治倾轧和派系斗争都如实告诉了余昔。也许是我的叙事精彩纷呈余昔听得十分投入以至于那位中纪委的干部领着一名外科大夫进入房间时我们都没有感觉到。r
中纪委干部走到我们身边轻声说:“余主任大夫我请来了。”r
余昔缓过神来望着那名外科大夫点点头说:“哦谢谢麻烦你先帮唐局长简单处理一下伤口吧。”r
那位中纪委干部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一把手机递给我说:“唐局长这是你的手机。我们从反贪局帮你要回来了请你看看有没有损坏。”r
中央派来的人办事效率果然神速下到地方办事几乎是一路绿灯通行无阻。我欣喜地接过手机看了看完好无损打开手机电池还是满格的有几条短信飞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