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也不抬地说：“你没做错是我错了。我放手让你去办事却忘记告诉你怎么做。”r
张琎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虽然早晨很凉快但他头上却冒出一层冷汗不由自主伸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张琎磕磕巴巴地说：“请唐局长批评我尽快改正。”r
我接着说：“我知道这年头不花钱办不成事但这个钱要看怎么花出去。如果是靠花钱送礼办事这个口子一开以后就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这笔费用是你们招商局承担还是我们财政局承担？或者市政府承担？”r
张琎的冷汗顿时下来了低着头一言不发。看得出他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虽然这次招商是财政局和招商局联合行动但毕竟分属两个不同的单位财务独立牵扯到钱的事都要一把手点头。就算我没问题那招商局现任局长是否同意呢？最关键的是目前这个招商计划已经不是他的那份而是我们重新商议的。r
张琎说：“唐局考虑问题果然全面您说得很对我虚心接受。”r
我点点头对张琎这个态度表示满意说：“花钱办事效率虽然高但是也容易给人留下把柄很多人会借题发挥。办成了别人会说我们拿公款当人情花了那么多钱办事自己不知道贪污了多少。办不成就更说不清楚了以后都是我们的污点。虽然说集体责任就没有责任可如果遇到别有用心的人那就另当别论。”r
张琎说：“唐局说得太对了您批评得很及时。可是江主任家的礼我已经送了这笔钱怎么办？”r
我想了想说：“送了就送了吧总不能重新要回来。只是这次是你自作主张自己先垫付。我想想办法以后少不了用钱的地方看从哪里能补偿你。等任务完成后回到江海你到财政局找我我给你报销。”r
张琎感动地说：“谢谢唐局老领导就是老领导能替下属考虑。唐局这次任务完成后你能不能把我调到你们财政局？”r
我抬起头看了张琎一眼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开玩笑地问：“你不会是因为我们财政局美女多才想调到我手下吧。”r
张琎急忙摆摆手解释说：“您千万别误会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在你手下干活比较自在也很痛快能学到东西。我对职务没要求平调就可以。”r
这时王莉和上官以及招商局的几名干部敲门走了进来我对张琎说：“等任务完成了再说吧现在时机还不到。”r
王莉面带微笑地说：“唐局这么早起床啊看来当领导还真是不容易。”r
我指了指房间的沙发对进来的同事说：“都坐吧现在我们重新分一下工。”r
坐定之后我注意观察了一下在座的人精神都不太好看来昨天晚上除了感冒的那位其他人都玩得比较晚。上官天骄虽然化了妆用化妆品盖住了脸上的粉刺然而皮肤却因为缺少光泽显得有些黯淡。她低着头但我知道她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我似乎憋了一肚子话要对我讲。r
三月果然是个折磨人的季节每个人心底似乎都燃烧着一团火要么是睡眠不足要么是春困疲乏。这还只是三月都已经如此难捱黑色四月又该如何度过啊。r
九点钟的时候碰头会结束。我开车和张琎去了省发改委王莉和上官去省财政厅招商局其他同志分别去了省招商局和财政厅。r
进了发改委的办公大楼我们先去了发改委副主任江主任的办公室可惜人却不在。打了江主任秘书的电话才知道江主任去了省政府开会。我心里想如果不出所料主持会议的一定是老爷子。r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陈子昂的电话把我们的事大概给陈子昂说了一声希望他能帮我们给江主任打个招呼。陈子昂满口答应下来。r
张琎望着我说：“唐局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r
我想了想说：“吴茂林的办公室在几楼？我们直接去找他。”r
张琎说：“在二楼我带你去。”r
我点点头迈步下了楼梯。我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对付吴茂林这种货色必须软硬兼施但具体怎么对付他一时还没有想好只能随机应变了。r
张琎紧追一步低声说：“唐局听说你和吴副处长以前有点过节？”r
我没好气地问：“你听谁说的？”r
张琎说：“刚才出门之前上官天骄提醒过我担心你当场和吴茂林吵起来让我多长个心眼千万别闹出事来了。”r
我冷笑着说：“你们的心眼就是太多了什么事都要绕来绕去的那样什么时候我们的招商计划才能落实？”r
张琎说：“上官科长也是好心你跟你平时接触多了解你的脾性。”r
我说：“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r
到了吴茂林办公室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我本来想敲门的但考虑到这样一来声势马上就变弱了于是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张琎想拦却没拦住只好叹了口气跟着我走了进来。r
吴茂林坐在办公桌后面他的大腿上正坐着一个女人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调情。r
看到我们门都不敲直接就闯了进来打眼看到闯进来的是张琎吴茂林大概猜到是什么事脸立即拉得老长严厉地说：“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ǿ”r
张琎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没有吭声而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着我。我心知肚明他是在等我发话。我也没吭声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来点了一根烟安静地望着吴茂林。r
吴茂林瞪大了眼睛愣怔地望着我似乎好半天才认出我态度非常不友好地问：“唐羽？你来干什么？”r
我点点头笑了笑说：“没错就是我。多日不见没想到吴大处长居然还认得我真让我感到意外。”r
从我们进门吴茂林大腿山坐的女人就表现得无动于衷坐在吴茂林大腿上好像坐在自己家床上。吴茂林拍了拍女人的腿小声说了一句“你先在外面等会”。女人噘着嘴巴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看也不看我们一眼气呼呼地走了出去。r
我打眼瞅了女人一眼身材还凑合但那张脸却令人倒胃口真可以说丑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吴茂林的口味越来越重了。对我来说吴茂林这种货色口味重一点都不新鲜臭鱼找烂虾两个极品凑在一起也算绝配。我只是奇怪发改委怎么会有这么丑的女人？r
想起叶琳居然觉得她跟吴茂林的情欲史当成爱情我心里一阵难过嘴巴里发臭。叶琳啊叶琳你好歹也算是个拿得出手的美人胚子可选男人的品味也太不堪了。这难道不也恰恰说明我看人的眼光同样有问题吗？r
吴茂林从办公桌后走出来盯着我问：“你来干什么？发改委不欢迎你我劝你还是回江海去吧这里是滨河不欢迎你这样的人。”r
我不以为然地说：“哦吴大处长好像不太喜欢我可我还是想跟你讨杯茶喝。我想吴处长不至于连一杯茶都不给我们喝吧。”r
张琎急忙打圆场笑着说：“吴处长这次唐局长是很有诚意地来拜访你。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您千万不要误会。”r
吴茂林冷笑了一声冷冷地说：“误会？我们之间绝对不是误会。唐羽你走吧。明确告诉你们你们江海的任何事只要到了我手里都别想过。”r
张琎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扭过头望着我希望我赶快拿个主意。r
我说：“吴茂林你如果认为我是来求你的那你就打错了算盘。如果要求人我求不到你这里。我之所以来找你是来给你打个招呼我们江海市制定了招商计划方案已经报给了省厅你必须给我们签字盖章。”r
吴茂林不怒反笑说：“好大的口气如果我不呢？你能把我怎么样？”r
我站起身背对着吴茂林说：“那你就等着打铺盖卷滚蛋吧别说是你就算是到了你们江主任那里他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r
说完我扭头就往外走张琎没想到我是这种处理方式急忙赶上来拉住我低声说：“唐局你……公章不盖了？”r
我不悦地说：“少废话我们走ǿ”r
吴茂林被唬住了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喊了一声：“你们等等把话清楚。”r
我在门口站住脚步淡淡地说：“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再多说就是废话。反正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自己掂量着办吧。”r
吴茂林正准备说什么他办公桌上的红色专线响了起来。吴茂林回到办公桌抓起电话小心翼翼地说了几句话态度和语气都十分恭敬。这无疑是个大人物打来的电话看吴茂林点头哈腰的样子典型的一幅奴才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