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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无处可逃


李红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便被渔网所困೿拼命地想要挣脱。然而越挣扎反而被渔网捆得越紧೿只能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我೿将最后一丝希望寄托在我身上。r

我惊呼一声೿赶紧伸手去拉李红೿试图替她解开捆住手脚的网线。然而就在这时೿渔网猛然收拢೿李红没发出一声呼声೿便被生生扯进了暗门之中。r

我的脚下忽然一空೿楼梯向两边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我的身体深陷于裂开的口子里೿动弹不得。紧接着೿我脚下的口子越裂越宽೿仿佛一张血盆大口೿并且产生了很强的吸力೿生生将我吸进了一片幽暗之中。r

在我的身体落入陷阱之前೿我回头望了李红一眼。李红也正望着我೿她的眼神却显得异常古怪。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眼神呢?至今回想起来我仍然心有余悸。她的眼神夹杂了悲伤、无助、绝望、痛惜以及淡淡的忧伤೿仿佛是对自身命运的哀叹೿又好像一种悲天悯人的伟大情怀。这样的神情令我心碎。r

李红೿我此生最爱的女人೿难道就因为我的一次判断失误೿我们就此分离了吗?r

我的身体被吸进一片幽暗之中೿之前吸入的那股迷香此刻药性发作೿我的大脑逐渐变得迟钝೿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梦是醒೿更不知道身处何地。我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眼皮越来越涩೿只能眯成一条缝೿影影瞳瞳的೿我发现四周仍然是一片漆黑೿只是嗅到一股腐烂和血腥的气味。r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努力排除心里的杂念೿但大脑明显不够使了೿脑袋越来越晕೿只好放弃了这徒劳的努力。r

在浑浑噩噩之中೿我忽然听到一丝虚无缥缈的声音。声音虽然飘渺೿但我仍然判断出是女人的声音೿这声音气若游丝。我竖起耳朵೿恍恍惚惚听到女人似乎是在喊:“小羽೿小羽೿我的儿子啊。妈妈想你೿快到妈妈这里来。”r

真的是母亲的声音吗?然而听到这个声音೿我感到的不是亲切೿而是毛骨悚然。母亲死去十几年了೿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十几年前೿母亲精神彻底分裂೿从精神卫生医院的十楼纵身一跳೿结束了她的生命೿鲜血染红了医院楼下的茵茵草地。r

那一年母亲年仅三十五岁೿只比现在的李红大两岁೿正是魅力四射的大好年华。想当年೿母亲是江海市四大美女之首೿父亲当年将母亲娶回家是他前半生最得意的一件事。r

但凡认识母亲的人都说过同一句话:如果不理解什么叫做天生丽质难自弃೿见到母亲就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母亲家虽然没有显赫的背景೿却是江海著名的书香门第೿姥爷的母亲是清朝的探花郎೿姥爷是著名的学者。母亲从小不仅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自身在艺术上有很高的造诣೿三十三岁便成为滨河大学的副教授೿是滨河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r

母亲的美丽却没有在我和妹妹杨洋身上体现太多೿我虽然五官清秀೿却连老舅的一半都比不上;妹妹杨洋虽然也算个美人胚子೿但比起母亲当年就少了一份天生的优雅೿以及那种由内而外的贵胄之气。r

像母亲这样的人自然是万众瞩目的人物೿在她年轻时೿是许多青年男人的梦中情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无数人的关注。然而在我十五岁那年೿母亲却突然精神分裂೿被送进了江海市精神卫生医院救治。在送进医院几天之后೿由于江海市的医疗条件有限೿大夫的水平也有限೿母亲再次被转送到省精神卫生医院。然而到了滨河不久೿母亲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纵身一跃೿从十米高的病房窗口跳了下去。r

母亲的纵身一跃೿成为当年江海市最大的本土新闻೿在那一年成为江海市民茶余饭后的主要谈资。虽然我并没有亲眼目睹母亲跳楼的场景೿但听别人简单说起过೿那个场景惨不忍睹೿见过母亲尸体的人都不愿意再回忆起那个场面。r

这个虚无缥缈的声音一直在我耳畔响起೿而且越来离我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犹如摇篮曲೿令我在昏昏欲睡中进入到另外一个世界。r

当母亲的声音悠然而去೿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女人的声音同样飘渺೿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小羽೿小羽೿你是神精神病患者೿你是精神病患者೿精神病院才是你该去的地方೿这里是你的家೿你的家啊。回来吧೿回来吧೿我的孩子。“r

不是的೿我不是精神病患者೿脑子里残存的一丝清醒令我心中万分焦急。在恍若隔世中೿情急之下我感到脑子稍微清醒了一些೿脱口说道:“胡……说೿老子……老子不是……不是精神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r

女人笑了起来೿这笑声同样阴森恐怖೿她说:“你是精神病೿因为你妈妈唐雨柔是精神病೿你的精神分裂症潜伏期已经过了೿马上就要开始发作。你听೿这里有你的同伴೿他们是你的朋友೿他们欢迎你回家。”r

女人的话音刚落೿我听到一阵嬉闹声和自言自语的声音೿这些声音像一群白痴发出的梦呓之声೿说的都是一些异想天开的废话。这些人的口吻时而狂躁೿时而气若游丝೿时而柔情蜜意೿总之೿与正常人说话截然不同。r

在一阵梦呓之中೿我的大脑再次昏昏欲睡೿心里的狂躁逐渐消退೿一阵疲倦袭来೿陷入到了昏迷当中。r

当我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雪白的床上೿房间里干净整洁೿看到四周全部是一片白色೿空气中是一股浓烈的苏打水味道。这股味道我太熟悉了೿这是医院的味道。难道我呗人救到了医院?r

我心里一喜೿试图从床上一跃而起೿却突然吃惊地发现೿自己的手脚是被捆绑在床上的。我被绑架了吗?我大声呼喊道:“快来人೿放开我೿我要出去。”r

我喊得嗓子都快哑了೿好半天才进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男人推着一辆放置药罐的小推车೿冷着脸从外面进来೿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喊什么喊೿闭嘴。”r

我愤怒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住我೿赶快给我解开。”r

男人一边从车上取药೿一边面无表情地说:“你的病真是越来越严重了೿来吧೿你该吃药了。”r

男人从药瓶子里倒出几粒药丸೿又倒了一杯开水೿递到我嘴边೿目光冷冷地逼视着我。r

男人如此的目光我太熟悉了೿正是黑鹰组织的杀手们眼神中那种可怕的目光。妈的೿他们真把老子当成精神病患者了吗?我看着男人手里古怪的药丸೿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拼命摇着头。我从来不惧怕死亡೿但看到这些人竟然把我当成了精神病患者೿我仍然感到了深深的畏惧。这太可怕了೿韩博深的居心太歹毒了。r

男人突然狞笑了一声೿低声说:“小羽೿乖೿吃药了。”r

我拼命摇着头೿手脚在暗中用力೿试图挣脱捆绑我的绳索೿从而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为了赢得时间೿我盯着男人的眼睛问:“看在我快要死的份上೿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r

男人愣了一下೿沉思片刻后忽然很自豪地说:“好吧೿让我来告诉你೿这里是滨河市精神卫生医院。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病人೿而我呢೿是你的护士೿照顾你的生活೿。”r

听到男人这句话೿我的头皮一阵发麻೿嘴巴发臭೿心里的恐惧越发浓烈。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如果不能逃出去೿也许要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这些人逼成一个真正的精神病患者。r

我故意装糊涂೿明知故问道:“可我不是精神病患者೿你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还把我的手脚绑起来。去೿把你们院长找来೿我要去法院告你们非法绑架。”r

男人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阴森森地笑着说:“谁说你不是精神病患者?我们已经给你检测过了೿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分裂患者೿这里是你的家೿你不待在这里还能去哪里呢。孩子೿既然来了೿你就安心待着吧。”r

我一边跟男人对话೿一边暗中用力೿试图挣脱捆绑我手脚的绳索。妈的೿不知道哪个王八蛋给我绑的绳子೿勒得死紧೿不过在我的挣扎之下೿绳索有松动的迹象೿这让我心中一阵激动。r

在这种情况之下೿我必须保持冷静೿继续跟这个神经病说话೿将他的注意力集中到我嘴巴上೿而不是我在床下的动作。我接着说:“放屁ǿ我看你才是精神病患者೿老子他妈的是正常人。你快去೿把李文凯这个狗杂种给೿还有我师兄韩博深给我叫来೿我有话要跟他们说。”r

听到我提起韩博深的名讳೿男人狐疑地问:“深爷是你师兄?什么师兄?”r

看来韩博深的确是这些人的精神领袖೿他们对这个名字充满了敬畏之色。我得意地说:“韩博深是我大学时的师兄೿他比我高两届೿上大学时我跟着他炒股票೿买期货೿还发了一笔财呢。师兄是个人杰೿我很好奇೿师兄学的是法律೿他怎么会成为精神病研究院的院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