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我到了红楼在门外响了两声车喇叭大门自动打开了。我把车开进去停好信步走进大厅。r
杨嫂正在擦桌子看到我进来脸上流露出笑容热情地说：“哟大公子回来啦。到底是当了一把手气色看起来比上次回来好多了。”r
我也笑了笑说：“杨嫂你可真会说话老爷子呢？”r
杨嫂说：“哦在书房呢。你渴不渴我给你泡杯茶。”r
我说：“先不用了我去书房和老爷子说会话。”r
杨嫂说：“那行今天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去买菜去都买你喜欢吃的。”r
我说：“我是老三样不过今天萧梅要来她喜欢吃鱼。你买条鱼吧要清蒸的。”r
杨嫂惊喜地说：“呀萧梅也要来啊那今天家里可热闹了。你去书房和书记说话吧我这就去买菜了啊。”r
我点点头信步走到老爷子书房前敲了敲门听到老爷子在里面说了声“请进”。r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老爷子正坐在书桌后面再一个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他看到是我把眼镜摘下来指了指书房里的沙发然后把笔记本合拢收起打开保险柜锁了进去。r
我留意看了眼那个厚厚的笔记本心里微微一动这个笔记本会不会就是萍姐说的那本《猎艳笔记》呢。如果真是这个笔记本那我找机会一定要把它偷出来欣赏下看看里面到底纪录了些什么内容。r
老爷子锁好保险柜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家往常你都是踩着饭点才到家的。”r
我说：“听说你下周又要去省里住半个月我紧着赶回来看看你有些问题跟你请教。”r
老爷子的嘴角难得流露出一丝笑容说：“请教？今天怎么会变得这么谦虚。”r
我萧索地说：“没办法以前觉得自己什么都能摆平现在才发现我差得好远江湖经验还是不行啊。”r
老爷子听我这么说又皱了皱眉头端起茶杯坐在我旁边的沙发上说：“什么事？”r
我想了想说：“我被人监控了我住的房子被人安装了监控设备和窃听器。听说三叔也被人盯上了可到现在我都没搞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他们到底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些什么。”r
听到我这句话老爷子脸上也露出一丝震惊之色他沉思了一会才慢条斯理地问：“你是怎么发现的？”r
我简明扼要把如何发现录音笔以及如何请人去我住的地方以检查线路为名彻查的事给老爷子说了一遍。当然我隐去了带李嘉文回家以及请李红帮忙的细节。r
待我说完老爷子脸上的神色越发凝重他重重地把杯子放在桌子上低声说：“混蛋居然搞到我儿子头上了ǿ”r
我好奇地问：“爸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吧？我猜想应该是这次和你竞争省长的那个人即便不是他也跟他脱不了干系。”r
老爷子点点头说：“小羽这件事你处理得很好先不要惊动他们静观其变。”r
我说：“可我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对方在暗处我在明处被人这样监控我后背直冒冷汗。面对面的敌人我不害怕可背后的敌人还是让我不寒而栗。”r
老爷子说：“他们现在还不敢把你怎么样只是你做事千万小心不要让他们抓住你的把柄。我会给国安的领导打招呼让他们派人暗中保护你的安全。”r
我点点头说：“最近我还发现我身边多了很多奇怪的人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r
老爷子望着我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之色这样的目光让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事实上我们家族的人都不擅于表达感情我和老爷子之间的深入的交流并不多。在母亲跳楼后我迁怒于老爷子甚至一度对他采取敌视的姿态在高中和大学时间我们的关系非常紧张。而今天在强烈感受到自己的软弱和无力后我突然发现老爷子也许就是我以后的写照而他不仅是我的良师也是诤友。r
老爷子说：“什么奇怪的事情说给我听听我帮你分析分析。”r
我把这几天碰到几件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给老爷子捡重点说了说当然我会刻意隐瞒一些我不希望他知道的细节。在我的陈述过程中他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聆听像一个忠实的听众。r
老爷子听完我的陈述斩钉截铁地说：“这个李智有问题你以后和他交往一定要保持警惕最近我听说他上蹿下跳非常活跃。而且我还听说他虽然职务不高但面子非常大在江海和省里都很吃得开。”r
我说：“李智能有什么问题呢？他我还是了解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这个人小时候就很会来事。脑瓜子很聪明特会搞关系混将来一定是个人物。”r
老爷子说：“他已经是个人物了。你不要以为你的职务比他高权力就比他大。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李智这个人虽然和你同龄但城府却深不可测他的能量之大远远超过你的想象。”r
我狐疑地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有确凿的证据吗？”r
老爷子说：“有件事必须告诉你李明山已经反水了。”r
我吃惊得几乎跳了起来李明山居然背信弃义反水了ǿ要知道李明山是老爷子一手培养提拔起来的干部是老爷子最信任的嫡系之一如果没有老爷子他现在可能还只是机关单位的一个小秘书或者四年前的枪击案就已经蹲了监狱。正是因为老爷子对李明山的信任李智才能从小和我一起玩到大而李智无疑是对我的底细了解最清楚的人。r
我仍然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好半天才缓过神愣怔地说：“李明山反水未必意味着李智要对付我吧我们两个可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亲如兄弟的啊。”r
老爷子说：“你知道李智的妻子董文琦是什么人吗？”r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董文琦我对她了解并不多据说她的老爷子也都是省里的机关干部但职位并不算高。我纳闷地问：“董文琦有什么特殊的背景吗？”r
老爷子沉吟片刻说：“她是现任省委副书记唐达天的外甥女这你应该明白了吧。”r
我再次大吃一惊原来李智早已搭上了唐达天这根线可我居然连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李智这厮藏得也太深了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对李智的了解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么多。r
上大学后我去了北京李智则是在省城滨河上的大学虽然我们逢年过节都能聚在一起但毕竟是异地相隔彼此之间的联系却没有以前那么紧密了。而他这四年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情很少听他给我讲过。r
大学毕业后我们都回了江海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一层胳膊因此大家平时都很注意很少去触碰这层膜。也许我们之间的隔膜从大学时代已经开始了只是我自己压根没有觉察到。r
我和老爷子在书房里聊了大概有两个小时通过这次谈话我了解到不少自己之前闻所未闻的官场秘密。我从老爷子的讲述中感觉到江海目前已经陷入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混沌状态许多东西甚至已经失控正在滑向一个不可知的深渊。r
五点半左右萧梅来了。像以往一样萧梅并不是空手来的而是带了许多东西。给老爷子和我甚至杨嫂都带了礼物高兴得杨嫂合不拢嘴。r
萧梅给我买的仍然是衣服和穿戴的东西给老爷子带的则是一个磨砂的保温杯杯子看起来古朴典雅摸起来手感很好而且能长时间保温。按萧梅说法老爷子经常出去开会外面的茶杯什么的不干净以后保温茶杯就自带又方便又安全。老爷子对萧梅这个礼物很满意直夸萧梅考虑得仔细周到比我这个马大哈强多了。r
萧梅笑意盈盈异常乖巧的样子确实像个好儿媳几句话就把老爷子哄得很高兴老爷子甚至少见的哈哈大笑。这也难怪萧梅在这一点上是很有天赋的这也就难怪老爷子那么喜欢她认定她就是我们家将来的好儿媳。r
我们三个在一起说笑一会儿杨嫂嚷嚷着饭做好了准备开饭。三个人刚在餐桌前落座萧梅又站起身出门从车里取出一瓶保健酒带进来。她解释说平时吃饭喝点这种酒对身体有好处我们难得有时间聚在一起今天她也破例陪我们父子俩喝两杯。r
老爷子今天的情绪非常好尤其喝了萧梅带来的保健酒之后话也比平时多了点嘱咐我们平时要多注意身体做事一定要沉稳低调。萧梅频频点头几次起身给老爷子斟酒自己隔三差五和老爷子碰一杯酒搞得没我什么事一样让我倍感失落。r
期间几次我试图把话题往结婚上引可老爷子和萧梅似乎都无意谈论这个话题搞得我很没面子心里更加倍感冷落。r
饭局上的话题自然而然进入到即将举行的两代会上老爷子问起萧铁山和萧远山这次两代会之后有什么具体打算。萧梅却说她也不清楚她这个人只喜欢经商对政治不感兴趣。r
老爷子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说：“经商必须对政治保持敏感中国的事哪样都离不开政治。你做生意对政策法规不熟悉很容易栽跟头。”r
萧梅很乖巧马上变了口风说：“杨叔叔说得对我在这方便是有点欠缺今晚回去就恶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