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权力会上瘾

带着这个疑问೿我走到客厅೿发现那瓶酒已经喝完了೿然后来到卫生间洗漱。我先撒了泡尿೿冲水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酒味೿似乎是葡萄酒的味道。我心里还想೿孙杨这个女人೿连撒出的尿里都是一股酒味。r

很突然的೿我脑子里闪过一丝疑虑：会不会是孙杨酒没喝完೿而是为了掩饰什么೿把剩余的部分倒进了马桶里？r

在卫生间洗漱完೿我回到卧室换衣服。孙杨还在熟睡೿我拍了拍她的脸蛋೿大声说：“起床了೿八点多啦೿该上班了。”r

孙杨迷迷糊糊醒来೿嘟嘟囔囔说了句什么೿转过头去又睡。我上床把她身体提起来೿在她耳朵边大声说：“起床啦೿再不起床我就把你扔出去。”r

孙杨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嘀咕道：“让我再睡一会嘛೿别吵我。”r

我把孙杨的被子揭起来೿不太客气地说：“起床೿谁让你昨晚睡那么晚。你睁开眼睛看清楚೿这里是我家೿我得去上班了。”r

孙杨说：“我求求你೿再让我睡会好吗？”r

我声色俱厉地说：“你要睡觉回家去睡೿我女朋友有这里的钥匙೿随时可能过来。你不能睡在这里೿快起来走人。”r

孙杨听到我提起女朋友೿忽然没那么瞌睡了೿说：“你女朋友了不起啊೿我还就睡这里了೿我就是要让她看到我。”r

我冷静下来೿坐在床边盯着孙杨೿冷冰冰地说：“你提条件吧೿到底想怎么样？”r

孙杨忽然笑了起来೿说：“看把你吓的೿至于吗？”r

我说：“如果你是开玩笑೿我觉得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玩೿大家都是成年人೿最好不要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r

孙杨笑着说：“好啦೿别板着个小脸೿我逗你玩的。起床೿洗脸೿对了೿你这有没用过的牙刷吗೿我要刷牙。”r

我起身去客厅抽屉里找了一把新牙刷೿孙杨只穿着内衣内裤从卧室出来೿我把牙刷交给她೿孙杨拿着牙刷进了卫生间。r

孙杨在卫生间磨蹭了好久才出来೿等她穿好衣服೿我一看时间都已经八点半了。我们八点半上班೿我一般没有迟到的习惯೿因此虽然我作为局长也没谁管我上班早晚的事情೿可我不希望自己例外೿一般都是按时上班೿准点下班。r

我开着车送孙杨去上班೿正好可以搞清楚凌河广告在哪里办公。按照孙杨指的路线೿我们把车开到广武门附近的一座商务写字楼。r

孙杨从车上下来೿站在车窗口看了看一眼೿说：“谢谢你啊唐少。”r

我说：“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公司在几楼办公啊？有机会我也去你们公司坐坐。”r

孙杨说：“A座楼1206೿以后欢迎唐局长多来参观指导啊。”r

我笑了笑೿说：“好了೿快上去吧೿你已经迟到了。”r

孙杨又笑了一下೿嘴角的美人痣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甚至可以看到嘴角的几根汗毛。r

孙杨走后೿我扭头又看了看这座写字楼೿调转车头向财政局方向开去。r

我到办公室的时候已经正九点钟了೿泡了杯茶赶紧坐下来把昨天没看完的文件看完。r

看了会文件೿我感觉心静了许多೿对最近市里的一些主要政策和动向有了基本了解೿心里也踏实了些。突然我想起局里有一件事还没有落实೿就打电话给办公室副主任王莉೿让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r

过了几分钟೿王莉在外面敲了敲门೿我的办公室门没关೿我抬头看到王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唐局೿你找我？”r

我说：“快进来王莉೿站在门口干啥呢。”r

王莉走进我办公室೿顺手就把门关上了೿我不知道她这是个习惯性动作೿还是有意为之。我平时在办公室不像有的领导喜欢把门紧紧关上೿办公时门都是虚掩೿或者敞开着೿为的就是避免猜测和闲话೿王莉这个动作却很容易让人联想翩翩。r

尤其她进入办公室后೿我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这香味很奇怪೿不光是香水味೿应该还有一股体香೿我只有在王莉身上闻到过这种香味೿与上官天骄身上的香味截然不同。这种香味的奇特之处在于೿它隐隐能让我嗅到一丝欲望的气息೿每次见到王莉೿再闻到这股香气೿我都会无端幻想她在床上的风情。r

少妇王莉三十三岁೿虽然青春不再೿但身材仍然保持得像个妙龄少女一般苗条೿她的皮肤也保养得很白皙೿白里透红೿有一种吹弹可破的质感。王莉长了一双丹凤眼೿看人的时候眼睛眯眯的೿目光很深邃೿很容易让被看的人浮想联翩。r

应该说೿作为一个少妇೿王莉是很有吸引当权人物的资本೿她看起来很有女人味೿笑起来很有风情೿是一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女人。如果王莉再年轻几岁೿完全可以和上官天骄有一拼೿成为财政局的两朵金花。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少妇೿却长期作为牛局那头肥猪的情妇೿供这老东西取乐。r

老牛在财政局当政十年೿早已把财政局当成自己的地盘೿王莉和他在一起至少有六年೿这六年王莉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从科员被提拔为办公室副主任。我有点不太明白೿就因为这点可怜的好处王莉就甘心长期被牛局这头猪玩弄？r

我说：“王主任೿你不用这么客气೿先坐下。我是有点事问你೿今年江海市的会计师考试培训工作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有没有什么困难？”r

王莉想也没想就说：“今年自从您上任后೿江海市的财政指导和监督工作进展得比往年都要顺利。今年的会计师考试培训工作各单位都报完名了೿目前正在联系培训场地和住宿工作೿预计下个月就可以开始了。”r

我说：“那就好೿这项工作你做得很好೿以后由你主抓೿尽快确定培训时间和地点೿需要我出面时你再找我。”r

王莉说：“好的。唐局೿虽然说您比我还年轻೿可到底是科班出身೿水平就是高೿落实具体工作很有科学性和指导性೿上次在动员大会上的发言也很精彩೿这次各个单位这么踊跃报名也是受了您的鼓舞。今年我们各项工作开展都很顺利೿你功不可没。”r

王莉这番恭维话说得很漂亮೿也很委婉೿这让我对她有点刮目相看೿以前我一直以为她只是老牛罩的一个草包೿今天听了她这番话发现她还是有点水平的。r

我说：“恭维话就不必说了೿我也没多高的水平೿干工作需要大家同心协力೿一个人是干不成什么事情的。好了೿我这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r

王莉却坐在那里不动೿面带微笑看着我。r

我纳闷地问：“王主任೿你还有事吗？”r

王莉说：“唐局೿还有三个月就是江海市的两代会了೿你对这次两代会有什么看法？你觉得这次市委和我们财政局的主要领导会有什么变动？”r

我想了想೿说：“那你觉得这次两代会可能会出现什么新情况？说说看೿我倒很想听听你的高见。”r

王莉沉吟片刻೿缓缓地说：“市委市政府的情况我不是太清楚೿也不敢有什么判断೿但是咱们局的情况我还是清楚的。”r

我笑着问：“那你就说说咱们局这次两代会之后会有什么变动೿我很想了解下同志们的真实想法。”r

王莉说：“牛局今年正好五十五岁了೿如果这次升不上去೿估计就退居二线了೿你就是财政局下一届局长的不二人选。”r

我心里一惊೿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了೿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假装咳嗽了一声。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下一步去哪೿我走的每一步都是老爷子安排的೿在他做出决定之前೿会象征性地征求下我的意见೿仅此而已。r

王莉也有点紧张೿掩饰地说：“唐局೿我说错话了吗？其实不光我这么想೿局里大部分同志都是这么想的೿你不到三十岁就当上财政局二把手೿马上又到了换届选举೿傻子都能看出来你调到财政局೿市委是什么意图了。”r

我又咳嗽了一声೿说：“这种话千万不要乱讲೿你们就不怕被牛局听到啊。”r

王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屑地说：“他听到又能怎么样೿三个月之后他还不知道在哪呢。唐局೿你也没必要在我们面前掩饰了೿这都是明摆的事了。”r

我喝了口水೿叹了口气说：“不光是牛局೿其实连我也不清楚三个月之后我到底在哪呢。不过我对当官兴趣不大೿我更喜欢经商೿或者炒股票买期货೿那个才刺激。”r

王莉说：“唐局೿看你这么年轻೿说话做事怎么这么谨慎啊。你不喜欢当官28岁就能当上正处级干部೿30岁当上财政局二把手೿这话说出去我估计连三岁的小孩子都不相信。”r

我苦笑了一声೿说：“怎么这年头实话就是没人信呢೿那好吧೿我说我这次一定要争取当上财政局一把手೿你信了吧？”r

王莉认真地说：“这话我倒信೿可惜我们这些中层干部啊೿谁当局长都是给领导服务೿想升职干个主任想了五六年了也没当上೿命苦哇。”r

我再次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少妇貌似温柔似水೿居然有着如此严重的权力欲೿这与她给人的印象完全不相符。可奇怪的是೿老牛明明有这个能力让她当上主任೿为什么就是不提拔她呢？r

我劝慰说：“女人还是以家庭为重೿真要为了事业冷落了家庭೿也两头不讨好。”r

王莉幽怨地说：“我们家那口子没什么本事೿就知道教书೿在学校干了十几年还什么都不是。我嫁给这样一个窝囊废老公就够倒霉了೿自己再不上进点೿我们这个家庭还能指望谁呢？”r

我说：“你老公不是年级组长吗？”r

王莉说：“一个语文组组长有什么用೿啥权力都没有。你别看他们那个学校只是个普通中学೿可里面的人都是裙带关系೿想在那么个破学校混出头也得靠关系೿还要给校长书记送钱才有可能。现在做什么都要靠关系೿都要花钱೿没钱没关系啥都干不成啊。”r

看得出೿王莉对自己的现状是满肚子怨气೿与刚才表扬我时的状态完全判若两人೿我有点恍惚೿这前后两张面孔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不过我也知道೿人一旦当了领导೿尝到权力带来的甜头೿欲望就会被唤醒೿像是吃了毒药೿只会一门心思往上爬೿不惜代价೿不计后果。r

权力是最美妙的春药೿这是父亲经常说的一句话೿可谓理解得非常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