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定神闲地说：“徐副书记是省纪委副书记省监察厅厅长我一个小小的财政局长怎么可能逼走他。我想徐副书记可能是不适应江海的水土这些天一直便秘等不到第二天就跑回滨河蹲坑去了吧。”r
阮部长摇摇头哭笑不得地说：“你的话越来越不靠谱了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多问了。一会我们组织部也要回滨河去了临走之前想跟你再谈一次。”r
我笑着说：“好啊我最喜欢和组织部的领导谈心了。阮部长我临来之前办公室主任王莉问我省委是不是准备提拔我啊？”r
阮部长说：“提拔你？这次你能安全过关已经烧了高香了还想要提拔简直不知死活。我告诉你这次省纪委在江海几乎把你过去的事犯了个底朝天小唐啊我没想到你的问题还真是不少啊。”r
听阮部长的口气我心头一震但仍然假装心平气和地问：“我有什么问题譬如说？”r
阮部长说：“我只提一件事你就知道有多严重了今年11月8日晚你在英皇俱乐部纠集了几百人进行黑帮聚众斗殴死伤人数达到十八人之多这件事到底有没有？”r
我一听这话就冒火徐子淇居心太险恶了这摆明了是要整死我。我气愤地说：“这件事是有但不是我纠集上百人火拼而是有人从滨河调集了上百人的黑帮分子要我的命我完全是出于正当防卫。省纪委这些人可真是能胡乱搜集证据他们为什么不去调查是谁在幕后调集这么多人要将我置于死地？”r
阮部长说：“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报警？”r
阮剑文这句话倒把我问住了我愣怔片刻支支吾吾地说：“因为因为我也找了人帮忙如果报警会牵连到我的朋友所以……”r
阮部长严肃地说：“所以你就选择了隐瞒不报唐羽同志你是国家干部不是梁山好汉。”r
我解释说：“可是阮部长当时事发突然如果我报警等公安局的人来了我可能已经砍成肉泥了这一点你千万得理解我。”r
阮部长说：“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并没有认定你是黑帮分子这是徐子淇给省纪委的工作总结报告里的说词。”r
我把心一横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徐子淇昨天夜里狼狈不堪的照片拿到阮剑文眼前说：“阮部长你看看这个就什么都明白了。”r
阮剑文翻看了几张照片抬头望着我说：“你就是用这种办法把徐子淇逼走的？”r
我点点头说：“是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另外徐子淇的女儿徐兰涉嫌巨额赌博我手里有她在天钩赌坊的借条为证连唬带骗把徐子淇赶回了省城。”r
阮剑文摇着头苦笑着说：“你这浑小子哪里像个国家高级干部简直就是个土匪。”r
我不以为然地说：“对付流氓只能用更流氓的手段你不觉得比起徐子淇如此居心险恶我的作法已经过于文明了吗？”r
阮部长说：“你这是歪理邪说我问你你打算把这些证据如何处置？”r
我本来想把真实想法告诉他但犹豫了一下却说：“我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你。”r
阮部长说：“这次你算是把徐子淇彻底得罪了他明处不敢把你怎么样暗地里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你的。你对他还不太了解他可是有仇必报锱铢必较的人。”r
我点点头说：“谢谢阮部长提醒这个我也知道可我总不能任他为所欲为却只能坐以待毙吧。”r
缓了缓我动情地说“阮部长您是我的老领导对我是了解的。我当年毕业时省委组织部去我们学校选拔储备干部就是您选中的我所以我一直很感激你。我承认我是有这个那个的小毛病但大的原则性错误我从来不犯可如果任由徐子淇这么查来查去再小的问题他都能无限放大没事也搞出事情来我这么做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被逼的。”r
阮部长的目光逐渐温和下来他缓缓地说：“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替你感到担忧。官场很复杂你这些年虽然有点小挫折但总体上来说几乎是一帆风顺没有真正吃过苦头做事喜欢感情用事一冲动也不计较后果。你这样的年轻干部优点是有魄力但缺点也是太有魄力。我的意思你明白吗？”r
我认真地点点头说：“领导的教诲我会铭记在心的。”r
阮剑文说：“你的情况我回到省城会如实向组织上反应你虽然有些小问题但总体上还是不错的也做出过一些成绩值得肯定。”r
我笑了笑说：“阮部长这么说我心里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地了那这么说组织上是不是准备破格提拔我？”r
阮剑文哈哈地笑了起来说：“你这小子得了便宜你就卖乖。好了我该动身回滨河了。还是那句话不要有任何抵触情绪认真干好你的本职工作这比什么都强。”r
从市委组织部出来我站在市委大楼下吐出一口气联合调查组折腾了一个星期总算是结束了好在没出什么大事。我拿出手机给杨嫂打了个电话嘱咐她马上给南城分局萧远山打电话补充孙杨的面部细节特征。r
正准备离开市委时纪委书记覃康的轿车开了进来在我旁边停下。r
覃康从车上下来我连忙伸出手热情地说：“覃书记你好啊。”r
覃康和我握了握手客气地说：“你好唐局长阮部长找你谈过话了？”r
我点点头说：“嗯刚谈完阮部长准备回省城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送送？”r
覃康说：“阮部长交代过谁都不要去送。对了我正准备问你徐书记怎么大半夜招呼都没打就回去省城了？”r
我装作无辜地说：“我不知道啊正想问你呢。”r
覃康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走吧到我办公室坐坐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r
我也正想问问覃康调查牛明被杀案的进展情况检察院已经立案调查这么久了省纪委都来人了可这么久连个初步结论都没有。这事本身就不正常透着一股匪夷所思的古怪劲儿令人百思不得其解。r
进了覃康的办公室秘书给我们两个人各端了一杯茶进来冲我笑了笑然后退了出去。r
覃康客气地说：“坐吧唐局长到我这里来不必客气。”r
我开玩笑说：“覃书记今天对我这么客气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啊。”r
覃康伸手抚了抚鼻梁上的眼镜笑了笑说：“最近找你帮忙的人是不是挺多的？”r
我说：“有几个吧我还纳闷呢我一个小小的财政局代理局长为啥那么多人都觉得我能帮他们竞选市长副市长我真是服了他们了。”r
覃康在我对面坐下突然再次问道：“省纪委来调查了你一个星期为什么突然慌慌张张就撤了你到底做了什么？”r
我故意装糊涂说：“我不是说了吗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徐书记想他老婆了吧或者他老婆偷人养汉子了他回去捉奸去了。”r
覃康拉下脸严厉地说：“胡说小唐你这次做得真的很过分也很危险后果会很严重。”r
我诧异地说：“我做什么了？”r
覃康说：“刚才国安的领导来电话告诉我一件事昨天晚上你在皇朝大酒店让上官天骄开了间房。然后徐书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赶到了皇朝大酒店十一点钟匆匆离开回到市委招待所立即就退了房带人回了省城。”r
听到覃康说到这里我的冷汗下来了原来国安真的一直有人跟着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视线之内可为什么连番几次我遇到生命危险他们都没有出手相救呢？r
覃康观察着我的反应接着说：“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r
我说：“好吧我承认是我逼走了徐子淇可我也是为了自保。”r
覃康说：“但你这么做的后果真的很严重会给你以后的发展埋下一颗地雷。我再问你这件事你向阮部长汇报了没有？”r
我点点头说：“汇报过了阮部长的态度和你一样。覃书记我想知道国安到底是派人保护我还是监视我？为什么我几次遇到危险他们都不出手搭救难道就是跟在我身后看热闹吗？”r
覃康说：“谁说国安没有人保护你李红不是为了救你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吗。”r
我惊讶地问：“李红是国安的？”r
覃康点点头说：“她属于国安外围人员另外还有其他工作人员在暗中保护你。你自己好好检讨一下这段时间你整出多少事。现在看起来好像都涉险过关了可以后这些事那件事不是随时可能爆炸的地雷？”r
李红竟然是国安的外围人员这一点我完全没有料到这么说其实她就是国安派来保护我的人。想起那天夜里她三番两次出手相救我心里又是一阵翻腾感情变得异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