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连续地让男人伤害。那是你对自己的残忍和不负责任。r
40坚决抵制孤狼诱惑r
早上开完例会,叶强叫住我问张队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之后又跟着说:“这是死任务,完成不了我可你打你板子。”r
我说:“尽量吧。”r
“不是尽量,是必须。”他一本正经地说。r
我看着他一张跋扈的脸,恨不得指着他说,你把老子装进礼品盒送给他得了。r
进了办公室,我给张队打了个电话,约他中午吃个饭,本是试探一下,不想他居然满口答应了。r
我定了一个西餐厅。西餐比中餐最大的好处就是,白天进去也如同晚上,庭院深深,拐弯抹角,光线暗淡,遮掩了人不可泄露的心事。r
中午快下班时给我发了条短信:中午吃饭哪些人?r
我说:就我俩。r
他说:好。你把地方定好了告诉我。r
我提前到了那里,还好,中午客人不是太多。我选了最里面的一个,坐定后给张队发了条短信:唐朝二楼十号卡座。r
他回了我一条:要个包房吧。r
我说:包房不能吃饭,全是麻将室。没事,中午没别的客人。r
他回我:那好吧。r
我暗暗好笑。男人清醒的时候胆子都小,属于闷骚型,压抑的念头最多到脖子,不会出口。除非喝醉了。r
他跟着服务员来了,我起身,很礼貌地和他握手,说您好,张队。他微微地笑了笑说小莫你好。如此客气,一看就知道是装的。r
服务员走后,他在下面踢踢我的脚,“把门帘子拉下来。”r
我嗔怪到,“你踢我干嘛啊?”r
他坏坏地一笑,握住我的手说:“疼了?”我触电一样抽回手,“手怎么都这么重啊?”r
我不想和他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告诉他今天我请他吃饭的理由。r
“你想我怎么帮你?“他眯着眼睛抽烟,打火机在他手里敏捷地翻着跟头。r
我咬咬牙,“具体流程我不管,只要承包桑拿的迅速走人。前提是,与酒店无关。”我之所以这么直接,是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万一跟他吃了饭又赔了笑,最后事情没办成。r
他微微一笑,瞟了我一眼,道,“怎么谢我?”r
我笑了笑,看着他突出的喉结,问,“你想我怎么谢?”r
他吸完最后一口烟,使劲地摁到烟缸里,“跟了我吧。”r
什么?我被吓了一跳,再看看他,很平静地喝着水,等着我回答。r
我下意识地拢了拢头发,有点恐慌,“我没听懂你的意思。”r
他摊开双手,“你不是想利用我吗?正好,双赢,各得其所,有什么不好?”r
我说:“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r
“考虑一下吧,如果不急着结婚的话。在我看来,人生需要的是一种经历,而你也不是那种甘愿在世俗里履行社会责任的人。”他说完,极其自信地看着我,等着我迫不及待地答应。r
“生活是需要激情的,遇到有感觉的人更不容易,人为什么要压抑自己,让自己戴着面具生活?”他起身坐到我旁边,“我从你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来,你是一个渴望激情与浪漫的人。平庸的生活不太适合你,你应该去追求更刺激的生活。”r
“我很平庸。我跟其他女人一样,是个俗人。玩不起这种激情,只想找个人结婚。”我在心里好笑。r
“女人一定要拥有婚姻吗?婚姻不过是一种社会责任,和你结婚的人不可能你和你相爱的人。”他说完,把揽在我腰上的手轻轻地抽出来,叹口气说,“我原以为,你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r
我轻轻一笑,“女人在男人面前,一索要婚姻就会变得俗气。这是因为,女人只想拥有一个男人,而男人想随心所欲地拥有不同的女人。”r
他笑了笑,“现在的女人,也不见得只想拥有一个男人,彼此彼此吧。婚姻无非是给自己人生的一个交代,太认真了人会活得很累。”他点上一根烟,用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看着我。r
我没说话,起身坐到对面。这样我俩像演习一样彼此交换了一个位置,变换了一下队形。r
我点的牛排来了,我看着摊在盘子里的这块黑漆漆的东西,突然没了胃口。为什么所有的男人见了我都想占我便宜?就他?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很糟糕吗?我勉强再看一眼吧,啧啧,一头稀稀拉拉的头发,无精打采地附在头皮上,黑的没有光泽,白的却是很耀眼,沾满了中年男人特有的油腻。大小不一的眼睛下,挂着两只鼓鼓的眼袋,给人一种纵欲过度的联想,这种浮肿波及了整个面部,与他干瘦的脖子很不协调。脖子干瘪瘪的有些松弛,稍稍一活动,褶子就堆到了一起,拥挤不堪。还有那双手,指甲有些泛黄,这是长年累月吸烟后的结果,此时,他正得意地撒开十指敲着茶几上的玻璃,却没有意识到关节的僵硬和变形,也就更没有留意手背上有些黄色的斑点,很像提前到来的老年斑。r
我只是低低地看了他一眼,他却对着我笑。其实,他真不该对着我笑,他一笑,脸颊就开始上提,大大的鼻孔里露出了长长的鼻毛,然后,满口的黄牙跟着出来了,附着黄黑色的牙垢,这让我突然有种备受羞辱的感觉——就这样一个萎缩的男人,在我面前也可以如此无顾身份和廉耻。r
心里小心拉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像是被人扇了几耳光,我推开牛排,“张队,今天请您吃饭没有别的意思,纯属工作,如果让您有什么别的想法,那可能是我的表达方式有问题,我给您道歉。另外,恕我直言,您不要觉得女人离了婚就是敞开的篱笆,裂缝的鸡蛋,我们失败的只是婚姻,其他的并没有低人一等,况且,失败只是暂时的,我想,没有哪个人能够保证,自己一辈子都没个起起伏伏。”r
他手里的刀叉同时停在半空,微张着嘴巴看着我。r
我说:“这个忙,算是私人请您也好,算代表酒店请你也好,您若是觉得可以忙,我先谢谢您了。若是不想帮,我也不会见怪你,说白了,这对我个人没有任何损失,操心着急的是叶总,我顶多就是完成不了任务,落得个能力差的评价,其他的一切,真的受不了丝毫的影响。”我噼里啪啦地说完,心里觉得很畅快,我提起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回去的路上我感觉特别爽,用几个成语概括就是,义正词严!理直气壮!坦坦荡荡!慷慨激昂!我说的甚至有点感动自己,差点就要劝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悬崖勒马、浪子回头。r
四十岁的男人都想出轨,是一群孤狼。一旦遇到适合入口的羔羊,绝对不会错过。r
于丽按照我给的花名册清点了一下数额,“没错,两万八整。”r
出了集团公司大门,于丽又来电话了,她说:“上面怎么没你的名字啊,你是不是忘了?”r
我说:“哦,忘了,我改天自己去医院吧。”我是故意忘的。我是想找个机会单独去趟医院见见吴总。搞定张队之前,我和叶强谈定的条件是:事成之后,允许我在财务上预支一万块钱,有了这笔钱,我就可以去看吴总了。此时,我提着叶强给的两瓶红酒心想,任务不仅没完成,只怕还帮了倒忙了。r
挂了电话,我感觉身后有辆车驶过来,便走上林荫道。车子飞快地从我身边疾驰过去,在前面掉个头,又向我这边开过来,边按着喇叭边在我旁边缓缓停下来。r
我扭头一看,是刘明刚。我有点惊讶,随之的反映是四处望了望,生怕肖勇躲在某个角落里。r
他没察觉我脸上的惶恐,“去哪儿?”r
我没理他,径直往前走。r
他在后面追上来,摘下墨镜,朝旁边努努嘴,“上车,我送你。”r
我一想,老这么跟着,更容易让人看见。r
“奥迪呢?”上车后我发现车子换了。r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现在哪儿还能开奥迪啊,有个二手马自达就不错了。”他说话的时候,我看见他眼里满是红血丝,嘴的四周是没人管理的胡须,正呈现出一派杂草丛生欣欣向荣的景象。我指指他的身上那件HugoBoss,故作轻松地说:“刘总,注意点形象好不好,这衣服好歹世界十大品牌,在你身上就成麻布袋了。”他笑了笑,附在方向盘上,“我现在看上去很老了吧?”r
“有点憔悴,不过,你本来就不年轻了……。”r
“真老了……”他怅然若失。r
“事情处理好了?”r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着,“一辈子没写过检讨,这次把下辈子的都一起写了。我现在可是比原来更出名了,只要开安全会,就不愁听不到我刘明刚的名字,成典型了。”r
“赔了多少?”r
“五百多万吧。”他皱着眉头,点了一根烟,吸一口,吐出,然后是长长的叹气。r
我不知道说什么,觉得压抑,也跟着叹了口气。r
“遇到合适的没?”他笑着问。r
“……没有。”r
“男人没钱,女人也看不上。”r
“做生意你是把老手,但可惜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r
“呵呵。爱有这么复杂吗?”r
可能是刚才和张队谈话的情绪还没有褪去,我又激动起来了,“你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感情……,女人喜欢钱,天经地义,虚荣心谁都有的,但女人更渴望被尊重,你从来都没有尊重过女人。”r
“你凭什么这么说?”r
“你尊重过李翠红吗?她为了挽回你的心,花了多少气力你知道吗?她在我面前……,求了我很多次让我离开你。她是你的结发妻子,和你朝夕相处同床共枕了几十年的女人,你尊重过吗?没错,钱让满足你的很多意愿,但是钱更把你害得很惨,你连最起码的良心和道德就没有,这是多少钱都买不回的。一个没有良心的人,还有什么资格跟人谈爱谈感情?所以我说你不配结婚,不配被女人爱。我现在只能说我很不幸,很没有眼光,所以我也是受害者。”r
他只是吸烟,吸完最后一口,把烟头朝路边弹去。r
“就像这个烟头,吸完它,你应该把他灭在手边的烟缸,可你一定要把它扔得很远。”我笑了笑,“所以,你总是孤独的。”r
“我也觉得自己挺孤独,这次出了事,真正关心我的人其实很少,我一直以为自己兄弟很多的,现在,全飞了。”他看看我,看着窗外,“其实每个人都一样,多半活在尔虞我诈里,撞得头破血流的,累。”他嘴巴微微颤动着,惊慌失措起来,随后,他两手****头发里,抱着头,慢慢地,慢慢地抵到方向盘上。他大概不想让我看到他内心的悲伤,依然要保持他在我面前临危不惧,处事不惊的阅历。他不想被我看穿。r
我靠在那里,听他叹气,心乱如麻,有丝丝的心痛。我们之间,尽管没有真真实实的爱,却也摆脱不了剪不断理还乱的特殊情愫,当他苍白浑浊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觉得那是一种真实。r
我已经厌倦了那些复杂纠葛,有没有结果的情感了。r
精神没有结合,身体就不可能结合。r
41从姿势看心理r
肖勇说的“再联系”是四天以后。在处理我俩的问题上,他似乎一直显得很冷静。或许他对婚姻只剩下理性的思考,这种理性的判断给他量身订制了一个盒子,能放进去的就OK,放不进去的就排除,宁可舍弃好的,也不会改变盒子,这是对二次婚姻的一种自我保护,也是防止为对方迷失自我的有效屏障。因为爱得越少,伤得越少。r
肖勇在电话里是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平静。r
“晚上有安排吗?”r
“没有。”r
“那晚上一起吃饭吧,车子送去保养了,你下班了你自己来吧。我胜利街的苏菜馆等你。”r
“好。“r
我提前半小时下了班,打车回寝室换衣服。r
肖勇坐在临窗的位子,定定地望着外面,想什么问题出了神。我走到他对面坐下,他收回了散在窗外的眼神,轻轻地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叶总知道我赴约,赠送了一瓶进口红酒,我忘带了。要不你等我会儿,我去拿吧。”我兴冲冲地说。r
他说:“算了吧,留着下次,上次被你几个朋友整了酒,胃到现在都不舒服呢。你们女人,还是要少喝酒。”他看上去脸色不太好,说出的这些话更像是在批评我嗜酒如命。r
服务员上来了,肖勇说:“想吃什么?”r
他一问我还真觉得饿了。拿过菜谱开始点菜,“花果黄鱼、金钱饼、雪花豆腐、冬瓜香菇汤,再来个三色蒸糕吧。”r
服务员笑着问,“请问就两位么?是这样的,本店提倡吃好不浪费,如果只是两位的话,建议最多四个菜就够了。”r
她的温馨提示,让我发现自己狂点的毛病又来了,肖勇见状,忙说:“没事,我们可以打包。”r
我有些不好意思,“要不,我去退几个菜吧。”r
肖勇笑了笑说:“没事,点都点了。”r
他说完,突然冷了场,我快速地在脑子里搜索着一个可以拿来讨论的话题,可一时急切,脑子短了路。r
肖勇咽了一口茶水,“依依,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他说完,挪了挪凳子,想找一个更舒服更利用说话的坐姿,是这样的,上次我爸来过之后,我跟着回了趟家里,把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下,可是……”r
他犹豫着,低头喝水。我心里一沉,装作很平静地说:“他上次来我没陪他,让他有想法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