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前夕,江若霓回到了上海。
待在家里的这段时间,她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除了在泪流满面的母亲面前强颜欢笑安慰她,背后痛彻心扉之外,她几乎都不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何在,如果不是徐清羽电话提醒她,她竟然不知道圣诞节已经悄悄来临。
徐清羽与她男朋友的婚礼,就定在这个圣诞节。
这是一个美好浪漫的节日,夫妇二人在这天来定下百年之约,完成婚姻大事,那是再美好不过的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徐清羽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她一直都懂得如何去获取自己的幸福。
因为明天就是圣诞节,这个平安夜,整幢员工宿舍楼都静悄悄的,几乎所有的人都趁着机会出去玩或者SHOPPING或者在酒吧聚会,江若霓完全没有以往那种兴奋和开心的感觉,想起逝去的父亲,她觉得一阵阵心酸,只有 她一个人孤独地留在家里。
她独自一人走到窗台前,安静地站立着,大口地呼吸着阴冷的空气,冷风中似乎夹杂着雪花,却让她疲倦的心顿时清醒,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她愣了一下,飞快地打开了门。
果然是他。
沈曜东身穿着一件灰色大衣,系着一条同色系的羊绒围巾,头发上微微地落着几片雪花,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圆圆的大盒子,系着淡紫色的****带。
“没有吃晚饭吧?”他说着,将大盒子放在桌面上。
那是一个新鲜的水果蛋糕,上面有新鲜的草莓和樱桃,正如他所料,今天她既没有心思吃晚餐,也没有打算出门。
“你怎么会到我这里来?”她脱口而出,一时还没能反应过来。
“我知道你今晚肯定不会出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也不会吃什么东西。”
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低下头,苦笑了一声:“谢谢你,我吃不下。”
忽然,她感觉到背后传来一阵温暖的感觉,他轻轻走到她身后,环住她纤细的腰,低声说:“若霓,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看着你这样子对待自己,我心里会更难受。”
“不要……”她下意识地躲避,却没有马上挣脱。
“你说……我们能给彼此一次机会吗?”他没有放开手,声音轻轻柔柔,带着淡淡的疲惫。
“什么机会?”她知道自己是明知故问,之所以装糊涂,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思考的时间。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只是不想回答吧?”他的回答很犀利,但却还是温柔的语气。
“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该怎么回答你……”她苦笑。
“……我们订婚吧,不管你的答案是什么,在你没有遇到更对的人之前,我希望能够做你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
虽然知道他会说什么,但是这个词还是让她仿佛被电击了一下:“订婚?”
沈曜东淡然一笑放开了她,他变魔术一般从身边掏出一个淡蓝的小盒子,粉蓝色的小盒子里,是一根精美的项链,样式简单却优雅。然而,等他将那根项链拿出来的时候,她立刻看清了,那项链的吊坠下方是一枚光华璀 璨的钻戒,当中镶嵌着一颗硕大无比的粉色钻石,足有十克拉。
他将钻戒从项链上取下来,递交给她说:“看看它的背面。”
江若霓接过那枚钻戒,端详着内圈所刻画的文字,那是一行极其细小的字,她仔细辨认了一阵,才看清了是四个字:
——“曜东、若霓”,中间刻着一颗心。
这一瞬间,江若霓仿佛觉得心口有一种东西在崩裂。
——他和她?订婚?
她蓦然抬头之际,看到他淡然却又急切的眼神。
“这是什么?平安夜的惊喜么?”她压抑着心头的激动,故作淡定地问。
“算是吧,”他大方承认着,“如果你肯接受,我今晚就帮你戴上它,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你早就计划好了?如果我答应了你,那个蛋糕应该不止是我的晚餐吧?”她仰头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伸手过来拥抱着她。
她将头埋在对方的胸前,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急速的心跳,内心的感觉复杂无比。她是真的爱他么?她的情不自禁真的是爱情么?她不敢肯定,却也无法否认……爱情,原来是这样一种奇妙的东西,它会在你猝不及防的 时候出现,在你最不经意的时候来临,你越是逃避,越是掩藏,潜藏的能量越是浓烈。
既然如此,就让一切随缘吧!
她轻轻抬起眼帘,发觉他的眼神犹如一潭深水,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他将那枚粉钻戒指套上了她的中指,戒指落到第三个指节的时刻,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停止了,微微冰凉的触感就在指间,禁不住稍稍往回一缩,却 在缩回的一瞬间,被他紧紧握住。
她白皙纤长的手指被他紧握在掌心,心跳猛然加快,纤细的身体开始不自觉地颤抖
他低头亲吻着她的中指,轻如一片羽毛拂过。
“只要你愿意,时间由你决定,我时刻都做好了准备。”他凑近她耳畔低声说,“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再对任何人动心,但是我发现我错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那是因为经历的是真正的沧海,而我,其实什么都没有经历 过。”
她第一次听到他如此清晰地剖析自己的感情,尽管心里觉得开心,却还是忍不住追问:“也许你只是一时头脑发热,我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
他眼神一凛,迟疑着问:“你这么说,是因为觉得我没有在最好的时候遇见你?是的,我有时候也会觉得,我不够好……”
她没有说话,只是仰头亲了亲他的脸。
他果然没有再说什么,带着一种少有的恬淡笑容,轻轻地拉着她的手,用刀叉去切开那个水果蛋糕。
这个平安夜里,江若霓第一次感受到了心的宁静与安稳,她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也不知未来还会发生什么,人生往往会错过许多人,许多事,此刻的她,心里只希望不要再次错过。
伴随着漫天飞舞的洁白雪花,上海盛京集团秘书部经理徐清羽的婚礼,在浦江边上的皇冠大酒店隆重举行。
徐清羽身为职业经理人,在上海商圈交游广阔,前来贺喜的宾客络绎不绝,不但上海盛京集团的大部分中高层管理人员都参与出席,连众多关联客户单位都派遣了代表前来观礼。
美丽的新娘一袭拖地白纱,看起来高贵美丽,她笑得一脸光辉灿烂,挽着身边美籍华人的丈夫,两人看上去十分般配。
江若霓与蓝甜甜是她的伴娘。
她们身穿着与新娘婚纱同一款式的粉红色纱裙,头戴小花冠,看上去就像春天里的花仙子。
阮小裳身穿着一袭水蓝色的丝绸旗袍,携着沈悦西的手走进酒店,沈悦西居然也是一袭旗袍。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她们俩的关系越来越见亲密,经常一起做美容、做SPA,连着装品位都十分接近,看上去是一对非常和睦的 闺蜜。
江若霓远远地看见她们俩,立刻走过去和她们打招呼。
阮小裳看着江若霓的粉红色伴娘服,又抬头张望了一眼站在鲜花从中被宾客们簇拥着合影的新娘子徐清羽,不禁有些羡慕地说:“Alice今天好漂亮,若霓你们的礼服也很漂亮。”
沈悦西瞟了她一眼,笑着打趣说:“你是不是开始恨嫁了?”
阮小裳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她很快就掩饰住了,很认真地说:“大家都会有这一天的吧,说不定下一个就是你呢。”
沈悦西立刻说:“没我的事,两年内我是不可能结婚的。”
阮小裳转向江若霓,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说:“……若霓,应该快了吧?”
江若霓有些尴尬地将视线转向宾客席,岔开话题说:“你们的位置在那边,我领你们过去。”
等到沈悦西与阮小裳两人在席位坐定,江若霓转身离去的时候,阮小裳看着她的背影,低声说:“我真是越来越不明白她的心思了……如果不喜欢那个人,为什么不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如果真的喜欢,为什么不干干脆脆 在一起,难道她真的那么喜欢留在盛京工作吗?就像我当年,虽然我也很喜欢矿业公司市场部的工作,但是我也放弃了,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沈悦西也在想着心事,随口说道:“你和她不一样,我大哥的性格和二哥也不一样,依我看,你和我二哥先结婚的可能性反而更大一些,你为他做出了那么大的牺牲,像你这样的女人,他这辈子都难遇到一个。”
阮小裳听到这句话,脸上不由得升起一丝尴尬神色,她很快就压抑了下去,乖巧地顺着沈悦西的话说:“其实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告诉沧南那件事……他也不会总觉得愧对我。”
沈悦西回过神来,向她笑一笑说:“难道不是么?我和我二哥说,像你这样温柔懂事的女人现在都快要绝种了,为了不拖累他,自己咬牙忍受一切,还不肯让他知道,他将来如果不娶你还能娶谁?况且我二哥本来就很喜 欢你呀,你们结婚也是迟早的事。若霓和我大哥之间就不同了……”
阮小裳听她这么说,露出一丝开心释然的笑容,接着问:“有什么不同呢?我觉得他们在一起挺好的。”
沈悦西嘴角掠过一抹清晰的笑容:“区别大了。我大哥是离过婚的男人,膝下还有宁宁这个宝贝儿子,他对感情会更慎重,他的性格也和二哥不一样,就算他心里再喜欢别人,也不会轻易做任何决定。更何况,他如今的 身家……”
她说到这里就住了口,不肯再说下去了。
阮小裳本性聪明,知道沈悦西没有说出的话中含义,有多少富豪身边红颜知己无数,却终生不娶,甚至找一两个女明星“代孕”给自己生孩子,就是为了免除婚姻的羁绊,省却配偶带来的烦恼。按照沈曜东目前的状况, 有财产、有儿子,他根本就不需要婚姻,更何况他曾经受过感情的伤害,何必要冒着结婚被分掉一半家产的风险去娶一个喜欢的女人?
沈曜东喜欢江若霓,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真的谈及婚嫁,沈曜东会冲动地做决定吗?
相比之下,沈沧南对她已经很不错了,自从得知她流产的事情之后,他主动提出让她回家休息,不但给她房子,车子,每个月还定期给她生活费用,如今的阮小裳已经是名正言顺的正牌女友,除了一纸结婚证书,该拥有 的她都已经拥有了。
是因祸得福,还是苦尽甘来?阮小裳不想去探究。
她只知道,众人包括沈悦西在内,都已经将她当作沈沧南的“准太太”了,而沈沧南显然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他并没有刻意去回避什么。
江若霓与蓝甜甜并肩站立在大花球盆景前,面带微笑迎接着川流不息的宾客。
她一眼瞥见沈曜东从一辆加长的凯迪拉克黑色车上下来,转身提醒徐清羽,徐清羽夫妇立刻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沈曜东照例是从容淡漠的表情,他与高大帅气的新郎礼貌地握了握手,递给他一个厚厚的大红包,然后缓步走进礼堂内。
徐清羽眉开眼笑地说:“Nola,你带董事长过去吧,不用在这里等了。”
江若霓应声领着沈曜东向大堂内走,两人间隔距离不过一步之遥,忽然听见他说:“Alice今天看起来很漂亮,很有精神。”
她淡淡一笑,并没有回头,只说:“新娘子都很漂亮的。”
没想到沈曜东接着说:“等一下她抛新娘花球的时候,你记得去抢,也许下一次好运就是你的。”
江若霓的步子微微一僵,他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是她最不想面对的问题,虽然她知道,盛京集团内没有人知道他们秘密订婚的事情,甚至有很多人在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甚至有些不切实际的猜想 ,认为是她想攀附豪门只是他不愿意,但是她从来不想对任何人解释或辩白什么。
“我不会去抢的,还是把机会留给其他人吧。”
“难道你想一直给人家做伴娘?”他忽然停下了脚步,望着她的背影,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地说。
她微微摇着头:“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这一次小裳能抢到花球,他们早该结婚了。”
沈曜东沉默了片刻,忽然说:“如果我对你说,想给你一个比这更隆重的结婚典礼,你会不会愿意?”
说话之间,他已经公然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她一起走到了主宾台前。
大名鼎鼎的沈曜东,原本就是这次婚礼上最耀目的嘉宾,此时此刻,由于他的刻意彰显,江若霓中指上的那颗硕大无比的粉色订婚钻戒,很快就显露在众人面前。她之前有意将镶嵌有钻石的一面转向掌心,只留一个小小 的铂金圈在外面,但是他这么一来,宴席上的宾客们很快就注意到了她中指上的那颗粉钻。
这种产自南非的粉钻,尤其是如此大颗粒的,自然价值不菲,一下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上海盛京集团董事会主席沈曜东,公然拉着助理江若霓的手,江若霓手上所戴的疑似婚戒!
这是一条多么有趣的爆炸性新闻,尤其是这情景竟然出现在坊间曾经盛传最受沈曜东看重、与他关系最密切****的女秘书徐清羽的婚礼上,这其中的奥妙实在太值得大家去探索和猜测了。
场面出乎意料地安静下来,众人显然都被吓到了。
沈曜东仿佛觉得大家的惊愕还不够让他满意,他竟然接着说:“你们猜得不错,江若霓小姐不仅仅是我的助理,也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已经订婚了。如果江小姐同意,我希望我们能够在明年春天举行婚礼。”
江若霓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她还没有从他所说的那句话中完全回过神来。
昨天刚刚秘密订婚,今天就当着众人的面宣布,还说即将结婚,这一切仿佛如同梦境一般,却又那么真实地发生了,她只觉得一切都那么虚幻,心里也乱成一团,是他疯了,还是她在做梦?
过了好一阵,终于有人爆发出了第一声尖叫,然后有掌声和欢呼声响起来,几名机灵的女记者立刻拿着录音笔向沈曜东走了过去。
趁着众人没有注意,江若霓立刻飞奔到理妆间内。
看着镜中花团锦簇的伴娘礼服,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下,润湿了她脸上的妆,她窘迫地掏出化妆棉擦着泪水,闭上眼睛,将脑中一切无谓的杂念清除。
如果今天沈曜东的话是一种承诺,一种邀请,那么她决定了——无论所有人如何看待他们,她都愿意正视自己的心。
幸福,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与所有的身外之物更无关联。
江若霓稳定了一下情绪,从理妆间内走出来的时候,迎面竟然碰见了沈沧南。
他依然还是那一副惯有的表情,将双手插在裤兜里,神情态度依然潇洒不羁,半仰着头看着她。
江若霓以为是偶遇,神情自然地准备从他身侧过去。
没想到沈沧南竟然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黝黑的眼神带着芒刺般逼视着她:“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搞定了我大哥,恭喜你了。”
江若霓觉得他话锋不对,立刻停下了脚步,警觉地看向他:“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沧南带着一缕高深莫测的笑意,声音有些阴冷地说:“我的意思,你一定懂,难怪你上次敢那么做,原来是即将成为盛京集团董事长夫人了。Nola,枉我一直以为你很清高,很自重,还一直对你那么……其实是我错看 了你。女人真的都没什么不同,你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野心比一般女人更大些罢了。我想提醒你一句,虽然我大哥宣布要和你结婚,但是任何事情都可能有变化,太功利的女人往往得不到真正的幸福,你好自为之吧。 ”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江若霓站在原地,看着沈沧南远去的背影,她脑海中不断萦绕着他犀利刻薄的言辞,尽量心平气和地告诫自己要隐忍。无论为了沈曜东,还是阮小裳,此时此刻她都不愿意与他爆发正面冲突。
——即使她已经从沈沧南的目光中看出了他对她强烈的鄙视和敌意。
她刚刚走出大厅,随身携带的手机立刻响起来,她看见是自己哥哥江若健的电话,以为家里有事,立刻接了。
“若霓,我有事情和你说。”
她听见大哥一副焦急的声音,立刻问:“哥,怎么了?”
江若健劈头就说:“你还好吧?没糊涂吧?”
她顿时愣住了:“你说什么?”
江若健吸了一口气,连珠炮般地说:“我有个哥们儿告诉我,说沈曜东刚才在人家的婚礼现场宣布和你订婚了,还准备结婚。我没听错吧?你和谁订婚了?这事儿你和妈说过吗?你就这么决定了?”
江若霓被哥哥一顿质问,这才恍惚回过神来说:“这件事有点误会。”
她该怎么向母亲和哥哥解释呢?昨天她确实接受了沈曜东的订婚戒指,但是他宣布结婚的事情纯属意外情况,她事前根本毫不知情。
“什么误会?”江若健停顿了一瞬,又接着开始“轰炸”了:“上次爸爸出事的时候,沈董来我们家看你的时候,妈和我就觉得奇怪。妈还私底下问我,你和他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我还打保票说没有那回事,现在 看来倒是我错了。你究竟喜欢他什么呢?他的钱,还是他的人?”
江若霓原本止住的泪水“刷”地一下涌了出来,她担心被人看见,迅速拿着手机退回到洗手间内,哽咽着说:“哥,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江若健听见她在哭泣,声音也立刻变得柔软下来,有些不太确定地说:“若霓,我并不是怪你。我是说,你一定要考虑清楚,我们家虽然不是豪门,但是也没有必要为了钱去攀附谁。虽然沈董帮助过我,但是我觉得他并 不一定适合你,真的。”
江若霓猛然听到这番话,心里不由自主地震动了一下。
假如连江若健都已经看出来她与沈曜东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却仍然如此认真地阻止她与他的交往,说明什么问题?沈曜东确实不同于苏墨那样的青年才俊,他是上海知名的企业家,他有亿万身家,他离过婚,关于他的 传言很多很多……而这一切,在江若健看来,都不足以成为选择沈曜东的理由。
“我是男人,所以我比你了解他们。不要被自己的感觉所欺骗,就算他曾经帮助过我们,或者帮助过你,毕竟他和你之间的距离太遥远了。如果我是你,我宁愿选择苏墨那样的人,至少他能给你安全感。”
江若健轻轻叹了一声,他心里依然有着深重的担忧,她真的能明白吗?嫁入豪门,固然是很多女孩子的梦想,但是不应该是江若霓、他的妹妹所应该选择的道路。
“我明白的,哥。我只是接受了他给我的订婚戒指,就在昨天……”江若霓终于有机会轻声解释着,“今天的事情很突然,我没想到他会当众那么做,如果真的和他结婚,我一定会征求妈和你的意见。”
江若健听到她的承诺,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是关于爸爸的煤矿的事情。之前有一家企业和爸爸谈过收购的问题,当时没有谈妥,现在对方同意加价,按照爸爸所提出的条件来接收,不过 要我们在今天之内给答复。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们是接受他们的条件,还是另找门路?”
江若霓的心里又泛起一阵痛,假如不是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山西矿业兼并风暴,江父一定不会走得那么匆忙,他生前所提出的条件一再被人压下,所以才会急怒攻心,引发心脏急症。
“爸爸当时既然肯与他们谈,现在对方肯让步,就按爸爸的意愿处理吧。”她低声说了一句。
江若健也点头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你同意,我们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