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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血仇


缅甸,阿莫山林獠牙驻地。

卧虎率领獠牙所有的佣兵,沉默无声的站在伫立在墓地最前方的一个墓碑前。所有的佣兵都佩戴一朵白花,静静的注视只写了龙飞凤舞“军刀”两个字的墓碑,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浓浓的悲痛之色。

墓碑前插着一把浸透鲜血的断刀,上面挂着张朝阳的士兵牌。除此之外,是一坛烈酒和三根燃着向上冒青烟的香烟。

张朝阳战亡,整个獠牙陷入了浓浓的悲痛中。

这里面所有的人都曾经接受过张朝阳的施教,张朝阳是他们的教官,一个令所有人都佩服的教官。

曾经一度有佣兵把张朝阳当成神一样来看待,不光是他精湛的军事技能,还有他能够教出卧虎这样的徒弟。可如今神死了,似乎獠牙整个坍塌了一半。

谁都清楚,张朝阳根本就是獠牙不可缺少的一个核心、一个灵魂所在,失去了张朝阳,獠牙就像是被生生抽断了一根大腿骨,连走起路都不利索。

“教官,敬你!”端着酒碗的卧虎朝地上倾洒着白酒,而后将剩下的半碗狠狠的灌在肚子里。

身后的佣兵做着同样的动作,为心中尊重的教官敬酒。

“狼身浴血,狐吐獠牙;战刀血祭,平我山河。不愿糊涂生,但愿马革裹尸勿需还……”卧虎嘴里轻轻念叨着,冲张朝阳的墓碑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教官,你做到了,你终于马革裹尸了。唉,在下面好好给我找你一个嫂子,幸幸福福、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吧。”

说着说着,卧虎的鼻子开始发酸,眼睛里面渗出晶莹的泪花。他仰头望天,脑子里满是和多年前,当自己还是一个懵懵懂懂的少年时期张朝阳对自己的教诲。

那个时候的张朝阳在自己心里是最强大的,包括现在依旧强大到旁人很难撼动。自己把张朝阳当成一个英雄一般的膜拜,只是这个英雄现在长眠在了地下。

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卧虎用力甩甩头,再次冲墓碑绽放出一个笑容,然后缓缓转过身去。

扫了一眼下面将近三百名脸上挂着悲戚的佣兵,卧虎张张嘴没有说出话。他将眼光从锋芒的身上扫过,再到虎狼、海豚、海鸥等人的脸上,最后落在林凡、商洛几个眼眶通红的脸上,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

“教官战死,獠牙将再无教官。”卧虎平静的如同波澜不惊的喀纳斯湖的话语响起,然后缓缓睁开双眼。

随着卧虎眼睛的睁开,谁都清晰的感受到他双眼传来的杀戮气息。这种杀戮气息毫不掩饰,以一种嚣张到唯我独尊的方式狠狠爆射出来。伴随着杀戮气息的是根本化解不开的仇恨,以及卧虎那看似冷静,却又如同喷发前火山一样的暴虐气息。

“有一句话我记得很清楚,它只有四个字。”卧虎缓缓的说着,将双手背起来,仰望天空轻轻的吐出四个字:“睚眦,必报!”

“砰”的一声,下方的佣兵同时将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凶残愤怒的暴吼声:“睚眦必报!睚眦必报!睚眦必报!……”

吼声冲天,惊得天上的白云都飞快的溜走,让这充满浓浓杀机的复仇火焰刺上天际,焚烧一切……

目标:印藏特种边境部队;任务:杀无赦!!!

整个獠牙全速运转起来,两个分基地的一切工作暂停运行,集中所有的兵力聚集在阿莫山林军事基地,等到獠牙发出吼声,然后疯狂涌进印度,向印藏特种边境部队伸出锋利的刀子,将他们杀的一干二净。

这群佣兵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们只是想着鲜血只能用血来还。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所谓的任务了,而是獠牙的仇人,不共戴天的血仇!

海鸥在最短的时间之内组建起直升机中队,共拥有长弓阿帕奇四架;卡-50两架,所有直升机上携带的武器装备全部进行更替,追求最大的杀伤力。

火力中队由胡小四组建,整整三十人,每人一挺M134,担负重火力的绝对压制。三十个人,三十一挺M134,根本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存在。

火炮中队由锋芒组建,同样编制三十人,携带榴弹炮从远程进行炮火袭击。

突击队分别由商洛、虎狼、海豚、猎头各自带领一支,主要负责对印藏特种边境部队的伏击,以及渗透破坏。

除此之外,卧虎不惜一切代价弄来了日内瓦公约明确禁止的神经毒气弹,组建生化中队,由于林凡负责。

疯狂中的卧虎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人道不人道,在他看来,只要能够最大程度的将印藏特种边境部队的人给杀掉,使用任何手段都是合情合理的。别说是神经毒素了,如果他能搞到核弹头的话,根本就是毫不犹豫的扔到印藏特种边境部队的驻地,看着他们全部在蘑菇云当中化为灰烬。

至于事后的事情他才懒得去想呢,无非就是战斗,生生不息的战斗,让自己在战火中永生。

“小猫咪,我呢?我干什么?”没有分到任何任务的亮子不高兴了,他就纠结了,凭什么没有自己的份?

不光是亮子不高兴,连着跟亮子一起进驻到獠牙的93师士兵全部不乐意。他们闹哄哄的非得要上去打仗,对他们来说,尽管来獠牙的时间较短,但教官也是他们的教官。大老爷们快意恩仇,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要是有仇不报的话,那长个卵蛋干什么?

不过卧虎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亮子算不上真正的獠牙佣兵,他们依旧是93师的人,平时没什么,碰到这种事情卧虎是不会让亮子插手的。这是家事,家事必须由自己来进行解决,卧虎这一点拥有跟张朝阳一样的傲气与固执。

再者说了,他们要面对的是一个整编师,一个拥有几千人的整编师。别看他们看起来实力非常强劲,可悲对方一口吞掉的几率是相当大的。卧虎不是那种喜欢把朋友当成炮灰来用的人,所以他拒绝亮子的参与。

“这是獠牙的家事。”卧虎淡淡的对亮子说着,转身就要离开,结束这没有必要的谈话。

“放屁!”亮子重重的骂了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声说道:“娘的,老子算是什么人?”

面对生气的亮子,卧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亮子说道:“你是美斯乐的人,你是九十三师的人。”

这句话把亮子彻底惹火了,他就想不通了,自己带着人都在獠牙呆了那么长时间了,怎么他娘的还是个外人呢?没错,老子是美斯乐的人,老子是国民党九十三师的后裔,可老子的妹妹都是你们獠牙的人了,那老子总能沾亲带故吧?!

“你给我站住!”亮子大声呵斥卧虎,一把窜到卧虎跟前,揪住卧虎的领子瞪大眼睛冲他发狠道:“老子不管,教官他娘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教官,也是我们兄弟们的教官,你凭什么不准老子们为教官报仇?兄弟们说是不是??”

跟在亮子身后的一群士兵轰然叫出声,对卧虎的方式非常不理解,吵吵闹闹的要给教官报仇。

卧虎轻轻摇摇头,伸手拍掉亮子揪住自己领口的手,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你!!!”亮子气的一阵发愣,伸出拳头想要揍卧虎吧,却知道这一拳无论如何也不能打下去。

对方是獠牙,是整个獠牙的头,他要是真一拳砸下去的话,别说自己能不能打过对方了,怕是别的佣兵都能将他亮子活活撕碎。那时候就会造成一种内乱的局面,将会很难收场。

亮子脾气是爆,是冲动,但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都则他也不可能成为九十三师残部的头领,不会被老榆林委以重任。

“大舅子,大舅子,消消火,消消火……”看到亮子这般模样的商洛,赶紧一把将下不了台面的亮子给拉过来,让他消气。

“娘的,什么意思吗??”亮子大声吼着,冲自己手底下的兵叫着:“你们见过这样的吗?不就是你们比我们厉害点吗,厉害就了不起了?厉害就能不把我们当爷们来看了?”

“亮老爷,干脆咱们打背包走人吧,人家根本就不鸟我们……”

“就是就是,咱们跟着也出生入死打了那么多仗了,可根本就是个外人,呆着还有什么意思?”

“走走走,回咱们的美斯乐去……”

“就是,就是,回去,不干了……”

“……”

一百多号兵闹哄哄的,脸上全部挂着浓浓的不忿,直接提出要回去。既然獠牙不把他们当自己人看,那呆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呢?

“有你们什么事?”看到闹哄哄的一片,商洛直接瞪起双眼吼了起来,指着这帮兵高声骂道:“他妈了个巴子的,老子现在让你们给我闭嘴,然后滚回宿舍睡觉去。谁要是再敢起哄,老子第一个毙了谁!”

看到财神爷在那发飙了,这群士兵看看不说话的亮子,又看看商洛,无奈的扫兴回去了。他们就是在起哄,用起哄来宣泄心中的不满。别说是亮子的妹夫商洛说话了,随便来一个都能将他们骂回去。

看到自己手底下的士兵回去了,亮子一把揪住商洛,脸上透着浓浓的不满。

“我说妹夫,凭啥就不能老子带人去?”亮子发出牢骚之后接着对商洛说道:“我知道这次的事绝对玩的不小,可也不能把我们当孬种是吧?对,说的没错,你们獠牙是獠牙,獠牙的事用不着我们来插手,可教官是咱么大家的吧?”

面对亮子的不满,商洛想了一下,冲亮子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大舅子,其实这是卧虎觉得亏欠你们。本来他答应与国内沟通让你们回国,但是教官的事……”

说到这里,商洛深深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大口的抽了起来。他不想跟亮子说这次集中獠牙的全部力量跟印藏特种边境部队对抗,是根本没有胜利的战斗。他们这是要报血仇,最多会将对方重创,但他们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可明知道代价很惨重,他们也必须这样去做,否则獠牙还是獠牙吗?獠牙还是别人看到就恐惧的獠牙吗?

永远不妥协,永远不抗议是獠牙一直以来的处事原则。同样的,獠牙再遭受重创的时候,绝对不会藏着窝着火,它会用自己锋利的獠牙划开对方的肚皮,哪怕是被对方一刀子捅死,也得让对方尝到獠牙的凶狠。

如果獠牙没有了这种精神,那这个佣兵组织就彻底完蛋了,成为毫无血腥、毫无凝聚力的一盘散沙。

“我知道这当中的利害关系。”亮子冲商洛皱紧眉头,用鲜少的沉稳语气对商洛说道:“妹夫,你们这次对付是成建制的印度反恐部队,怕是谁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如果让印藏特种边境部队遭受道前所未有的重创,獠牙依旧是獠牙,而且会在现在的基础上更加强大。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们遭受到重创,可能就永远翻不过身了。别的不说,单是克钦军的李米将军就会第一时间将你们连根拔除!”

“哈哈哈……”商洛大声笑了起来,一脸骄傲的冲亮子说道:“大舅子,卧虎不让你去还是正确的,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獠牙的本质究竟是什么样的。你是不是觉得你们当过毒枭打过仗就很牛逼了?告诉你,你们在獠牙跟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们所拥有的血腥是你所无法理解的!”

亮子猛地一愣,他有些无话可说了。确实,他眼里的獠牙就是一群战争疯子,让他都难以理解。尽管现在呆的时间长了,可自己依旧没跟獠牙的这群佣兵完全磨合在一起,倒是手底下的兵在风格上跟这些佣兵混了个八九不离十。

简单来说,这些佣兵除了战斗就是战斗,战斗中他们会用最血腥的手段将敌人铲除。还有一点是最主要的,在战场上,所有的一切活物都是他们的攻击目标,包括老人与小孩。

这是赤裸裸的战争机器,毫无人性!不,他们还是有人性的,他们人性所体现的最大一点就是战友之间的生死交情,绝对是相互完全信赖、可以为对方挡住身后子弹的。

想到这里,亮子似乎明白獠牙为什么知道没有胜算,但还要不顾一切的为张朝阳报仇了:他们为了兄弟连命都可以舍去,还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呢?

“可怕的獠牙!”亮子突然从嘴里蹦出这么一句话,而后眼神复杂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谁成为獠牙的敌人都会觉得獠牙可怕。”商洛认真的对亮子说着。

“不,我说的是你们獠牙的这种凝聚力。”亮子纠正商洛的说法,很是钦佩的对他道:“斯巴达克中用父子兵上阵,你们跟他们相比也不遑多让。”

“哈哈哈……”听到这句话的商洛大声笑了起来,撕开自己的衣服将自己满身的伤痕露给亮子看,骄傲的对他说道:“獠牙的精神都是相互挡子弹挡出来的!作为领导者,永远是冲锋在最前,战斗到最后的,否则我们怎么能担得起獠牙的称号?”

看着商洛的伤口,亮子的眉头拧的更紧了。

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夫说的是真的,獠牙从上到下,哪怕是一个小队长都会严格执行这一原则。正因为如此,獠牙的内部才是铁板一块,坚不可摧。

“呼……”亮子呼了一口气,盯着商洛的双眼,极其认真的对他说道:“妹夫,不管怎样我都要去,因为我不想我的妹妹成为寡妇!”

说完这句话,亮子转身大步走去。他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反正他要去,这是谁也阻挡不了的事。

看着亮子远去的背影,商洛露出满脸的苦笑,喃喃的自语道:“我们就是吃这一行饭的,你的妹妹跟了我,就该做好成为寡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