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告诉我,自从那晚之后,我高烧昏迷了整整三天,嘴里一直念叨着编剧,鬼,齐子墨这三个词。她被吓坏了,以为我被齐子墨欺负了,她气冲冲地跑去齐子墨的家,发现他根本不在!听他的助理讲,那晚齐子墨连夜出去,至今还没有回来!因为齐子墨中间联系过助理一次,这才没有报警。
林婉又说,导演和其他人相继来探望,看到的只是我苍白的脸和不停颤抖的身体。
我躺在病床上,手上扎着吊瓶,医生进来给我测体温,笑容温和,“退烧了,应该没什么事情了,再观察一下,就可以出院了。”
“麻烦医生了。”
我突然想到什么,“医生,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
医生一愣,“孩子?你没怀孕呀。”
不可能!不论是之前的检查,还是那天晚上有东西踢肚子的感觉,都是真的!怎么可能没有怀孕!
我慌了神,“是不是……是不是小产了?”
医生按住我的肩膀,将我靠在床上,“吴悠女士,你真的没有怀孕!你送来医院的时候,做了全套的检查,如果是小产的话,我们肯定能发现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我扶住额头,暂时稳住心神,对医生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我最近拍戏实在太入戏了,走不出来。”
“没关系,有什么事情按铃就行。”
齐子墨……齐子墨,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出现?
直到下午,病房里的门被打开,我以为是林婉买了饭过来,结果居然是失踪多天的假齐子墨!
我死死地盯着他,终于咬牙说出一句话,“你来干什么!”
齐子墨放下手中捧着的花束,“那天不是真的要把你交给她,是我和编剧商量的一个对策。”
“对策?”我怒不可遏,“对策就是用我的命去勾引她吗!对策就是我差点死了!”
拿起放在柜子上的花束,狠狠摔在地上!指着齐子墨的鼻子,“你滚!”
我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胸口剧烈的起伏,看着一动不动的齐子墨,我抓起病床上的枕头,砸向齐子墨,“你给我滚!”
林婉刚好买饭回来,我看了她一眼,继续盯着齐子墨。
“这是……怎么啦?”林婉结结巴巴说完,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捡起地上的枕头,“别吵架呀,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对不对?”
“林婉,麻烦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吴悠说。”
“不准出去!”
林婉看看我,又看看齐子墨,叹了口气,“我还是出去吧……我就不在这里掺和了。”
病房门被关上。
我看到齐子墨身子颤了一下,马上就要倒下一样,然后齐子墨恢复了平常的模样,走到床边,向我鞠躬,“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对你。”
我愣住了。
他又鞠了一躬,“对不起,我不配做孩子的父亲!”
是齐子墨!
反应过来的我,拿起枕头对着齐子墨就是一顿打,“你个死齐子墨!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你滚!你滚……”吼着吼着,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从认识了齐子墨,我的生活一团糟,我不想继续这样了。
齐子墨轻轻将我揽在怀里,摸着我的头,“真的对不起,那天我本来已经要出手的,是真的,那个假齐子墨比我快了一步,直接将编剧的鬼魂给打伤了,我就没出现了,你要相信我!”
哭的差不多了,我推开齐子墨,“我肚子里的鬼胎呢?”
“一直都在,之前是因为鬼胎刚形成,所以医疗设备还可以检查的出来,不过随着他的成长,人类的任何仪器都探查不到。”
我捋了一下头发,转过身去。
“把鬼胎给我弄掉,然后咱俩的协议到此为止,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能说出这样冰冷的语气。
“你……”
“我只想回到我以前的生活,我只有一条命,我还年轻,我还没谈恋爱,我还没结婚,我不想就这么死了!你去找别人吧,找别人帮你。”我看着窗外远处的青山轮廓,“如果你生前曾是一个善良的人,请善待我。”
房间沉寂了片刻之后。
“吴悠……我必须走了,你好好保重,鬼胎的事情你再考虑一下,毕竟是……毕竟是你的孩子,他还有复活的希望。”
我的孩子?
我摸着肚子,他真的可以复活吗?
复活又能怎么样?他妈妈的命都可能随时丢掉,又怎么保得住他?
三天之后,林婉来接我出院。
上了保姆车,林婉回头,一脸担忧的神色,“吴悠,你确定要回家住?不在齐子墨那里住了?你俩是不是吹了呀?”
我拿出手机,瞪了林婉一眼,“好好开你的车!”
手指在齐子墨的名字上面停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删除,“除了工作,我不会和你再有任何交集了,也不可能再给你打电话了。”
回到自己的公寓,熟悉的布置让我舒服极了,靠坐在沙发上,打开路上买的红丝绒蛋糕。
“少吃点啊,这东西吃多了会胖的。”
我不理林婉,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块蛋糕已经被我解决掉。
晚上十点,我送走林婉,躺在床上,身心疲劳的我很快就感觉到阵阵的困意……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等到花儿也谢了……”
我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眯着眼看了一下,是林婉。
“喂。”
“吴悠啊,你怎么还不来呀,不是说好今天继续拍摄的吗?”
我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糟糕!竟然忘了拍摄了,在医院这几天都是睡到自然醒,闹钟也关掉了。“你帮我说一下,我很快就过去,等我啊。”
连早餐都来不及吃,拦下出租车,直奔拍摄场地。
到了地方,摄影机早已就位,就差我这个女主角了。
我赶忙去保姆车里换衣服,让鞠依快点帮我化好妆。
我从保姆车下来,躺在病床上,导演立刻拿起喇叭“开拍!”
我靠在病床上,双目无神。
邵卓端着盒饭坐在旁边,“你怎么了?”
我幽幽道:“方诗来过了。”
“哦?说什么了。”邵卓把筷子掰开,递到我的手里。
“她说,想杀我的不止她一个。”
我看到邵卓的手一停,他笑了笑,“不会的。”
他的笑容,那么虚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