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太饿,他就着我推过去的砂锅开始吃,时不时抬头对我笑一笑,说着:“谢谢你,我真的很饿啊。”
等我的那份上来的时候,他已经快吃完了,我小口呲溜米线,味道确实很不错。
“你叫什么名字?”吃下最后一口,他放好筷子问我。
我看他样子也不像是个会关注娱乐新闻的人,就直接告诉他,“我叫吴悠,你呢?”
“骆青。”
咽下米线,我夸他,“名字不错。”
出了小店,我和骆青并肩而行,这个时间天色渐暗,已经有不少酒吧打开霓虹灯,陆续有人嬉笑打闹走进去,街边有几个留长发的少年正弹着吉他唱民谣。
整条街音乐沸腾,人潮澎湃。
我指了指旁边的一家酒吧,“进去喝两杯?”
骆青沉思了片刻,点头道:“行,反正我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就喝点,放纵一下。”
酒吧的名字是“走单骑”,我不由地多看了一眼,还真是文艺。
酒吧不大,进门就能看到最里面正在自弹自唱的年轻人,应该是请来的驻唱,右侧是吧台,里面站一名头发齐肩的男性酒保。
酒吧里坐了很多人,灯光昏暗,喧嚣吵闹,吧台和桌椅全是木制品,有好看而沉重的时代感。
卡座已经没有了位置,我们两个只好坐在吧台上。
“两位喝点什么?”
我随手将小包放在一旁,敲了敲桌子,“百利甜酒。”
骆青出乎我意料地只点了啤酒。
我看向最前面驻唱的大男孩,他有好看的手指,浅色的吉他捧在怀里,配上独有的腔调,很好听。
“雨后有车驶来。”
“驶过暮色苍白。”
“旧铁皮往南开,恋人已不在。”
“收听浓烟下的。”
“诗歌电台。”
……
我正在用心听歌,骆青突然凑近耳边,“你是个明星,为什么来这?”
我惊诧地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把手机递给我,正是新闻页面,“齐子墨与神秘女子多次幽会,与吴悠疑似已分手。”下面是我们两人的合影,还有他与神秘女子被偷拍的照片。
手机还给他,“你还看新闻?”
骆青摇头,“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走,不想被打扰,所以手机一直关着,这也是才打开,就被推送新闻给刷屏了,正好又看到了和你一样的名字,就进去看了,没想到真是你。”
我将食指放在唇边,瞟了一眼酒吧的其他人,“你别说出去,现在好多人都在找我,很麻烦的。”
媒体是最想找到我的人,巴不得我和齐子墨各自弄出点什么事儿来,他们就有的写了,齐子墨已经有了神秘女人,那我说不定也有神秘男人了,估计都在我家公寓门口蹲点呢。
可惜!本姑娘不在家!
听到我的话,骆青非常严肃的点点头,逗得我忍不住笑出来,“好啦好啦,干杯,一醉解千愁!”
“干杯!”
“我站在大雨淹没秋天的桥上。”
“就像那年第一次看见你一样。”
“时间是扇颠沛流离的大门。”
“平凡的我们注定孤独一生。”
……
瞄了一眼墙上的旧钟,距离我和骆青喝下第一杯酒已经过去了快两个小时,酒吧里人非常多,很多人都是身体贴着身体,却乐在其中。
“走吗?”我扯着嗓子问旁边的骆青,吵闹的音乐让我的头隐隐作痛。
“走吧。”
我伸手拿包要付钱,摸了好半天,除了木头的感觉,还是木头的感觉,我转头一看,哪里还有我包的影子了。
都怪我自己不小心,人这么杂乱的地方,居然随手把包放在旁边,不被偷才怪呢!幸好我出门时候只是带了一些现金。
“骆青。”我晃着脑袋,凑到他的耳朵根,“我包被偷了,这顿你请吧,我下次再请你。”
骆青笑笑,掏出钱包,问前台的酒保,“多少钱?”
酒保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我的身上,“八千。”
我有些吃惊,以为是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多少?”
酒保伸出两根手指,“八千。”
我靠!传说中的黑店!我以前拍广告片都没这么多片酬!
这家店除了稍微有点腔调,不豪华也不高级,来的人都是一些搞音乐的年轻人,酒柜上摆的酒,都是便宜货,批发市场十块钱一瓶的比比皆是,况且骆青喝的只是啤酒,算来算去两千块钱顶天了,他这是看我俩面生,好骗!
骆青伸手,“八千可以给你,给我发票。”
“本店没办法开发票,机器坏了。”
“啪!”我使劲一拍桌子,声音被淹没在音乐之中,“你别太过分!哪有你这么黑的!”
“八千,付了钱就可以走,不付钱就不能走。”酒保说完,酒柜旁边的小门里出来几个面色不善的男人,看到我的瞬间眼睛就亮了。
这让我有种羊入狼群的感觉,我看着酒保,“我的包被偷了,你让我回去拿钱,不然没钱给你。”
酒保伸出手指着骆青,“还有他,让他付钱。”
这话刚落,出来的几个男人就往前走了几步,隐隐将我们两人包围住。
酒吧里的其他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正播放的重金属音乐,加上酒精和灯光的迷醉,他们估计东南西北都不知道了。
酒保调好一杯酒,放在吧台上,对旁边的一名男人说道:“十六桌。”
那人点头,端着酒就往十六桌走,眼看走到一半的时候,骆青拿起最近那桌上的果汁杯,猛地砸在他旁边的男人头上。
他拽起我的手,“快走!”
我跟在他的身后,以最快的速度窜出酒吧,身后传来酒保怒吼的声音:“给我站住!赶紧给我追!”
这里是古城最繁华的街道,人头攒动,出了酒吧,就像鱼入了大海,哪里还能找得到我们!
骆青握着我的手,两个人低着头走出很远,这才长呼一口气。
我的微醺早已经被风吹散。
“怎么样?”骆青转头看我。
我有些愣,“什么怎么样?”
他就站在一个卖民族饰品的小摊前,身体挺直,目光灼灼,“你感受到自由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