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我笑了,“槿熙,那可是有钱人也不一定进得去的VIP体检室呀,你干吗说成是鬼屋呢?”
“就是!”她甩了一下长长的秀发,“有钱人都是魔鬼。”
“有钱人招你惹你了?”
“那你承认你不是养花的,是给这里送花的?”
她耍了个花枪,一下刺向她的目标,想挑开疑问。
“我种花送花爱花护花就不能有钱了?”
“我妈妈也种花,”她的眼睛忽然蒙上一层泪水,“为什么没钱?”
我明白了她疑问的到底是什么,有点失控,一下紧紧拥抱住她,她身子没有拒绝,脸在躲闪,偏偏被我的唇碰上了她的唇,被她一把推开。
“你亲我!干吗呀?”
我不承认绝不认可这算是亲,更何谈吻!
“我没有!”
“你就是亲了亲了!”
“那好吧,我负责。”
“我就被王小却养的小狗给亲了一次,之后还从没被亲过!”
“槿熙,太过分了,我是狗呀?”
“你还跟那小狗一样,是偷袭!”
这一次我不准备放过她,迎面紧紧拥抱住她,一只手爱抚她的秀发让她来不及躲闪,贴向她的唇,深深地吻住了她。
她也许真的没有接过吻,那像珍珠一样小巧细白的牙碰痛了我的舌头,我紧紧搂住她把舌头往里探,她松开了,如此柔软的舌尖在里面迎候,跟我的舌尖触碰在一起,她还没学会防备,没想到也不知道我会含住她的舌头,倒听见她发自心底的一声呻吟。
“你咬疼我了!”
“我没有!”
“你怎么干什么都不承认?刘姐说你很坏让我防着一点,可我怎么就防不住呢?”
“那从现在开始我们俩一起防她!”
“才不呢!你没有刘姐对我好!刘姐昨天给了我五百,今天还要给五百呢!”
“那也因为我呀?我不试驾你能挣一千吗?”
“那看来我从心里没想防你?不,不是这样的,我心不听使唤,看你的目光就该想到你会偷袭亲我一下,没想到还有第二次,还咬疼了我的舌头。”
“槿熙,那就让我亲你一辈子吧,从今天开始!”
“我想想……”
“不用想了!”
“你又想歪了,我是说你爸爸在笔记本上到底写的什么呀?”
“肯定不是你说的,我老爸要是太监我从哪儿来的呀?”
“这得问你妈妈呀?”
“槿熙!离谱儿了!”
“你太坏了,这不是话赶话又让我掉坑里了?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
“其实从昨天开始,你总跟我说对不起了,为什么啊?”
“真的对不起,槿熙!”
“那能不能这样,我们都不做要对方道歉的事情,就不用说对不起了是吧?”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那赶紧告诉我你爸爸是怎么脱离险境的?他在笔记本上到底写了什么?”
“你要学会换位思考,槿熙,先别想老爸写什么,要想他为什么要写而那个敲诈他的女人也有理由写?这才是要害,抓住这个核心,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答案自然就出来了。”
“对呀!你别说,我再猜猜!对,你爸爸写的是,亲,要多少你写下来。”
“靠,哪儿有那么煽情啊还亲!你以为那女人是大傻子在笔记本上写我要十万?”
“十万?你爸爸肯定没有你也没有,要不怎么会想买望族汽车还一连两天来试驾?”
“你别拐弯听我说!也许她要一百万一千万一个亿咱爸都有,问题不在这儿……”
“问题是不在这里,那是你爸爸在火车上的艳遇,我爸爸死了,妈妈用部队给的复员费盖了花棚,听说也要拆了,我妈靠这个供我上大学还得过日子呢,真拆还不给急死了!”
“拆不了!”
“你怎么知道?”
“我会算命,一看你就是福相还旺夫!说正经的吧,我老爸写的是我又聋又哑不知道你说什么?那女人一看,笑了,原来碰上了个聋哑人啊,就写了你给我钱要不我就喊说你耍流氓!”
“你爸爸也骗人啊?”
“干吗还也?这也是什么意思?”
“你急什么啊?你爸爸不是遇到骗子了吗?我都理解,王小却说的极是,这个世界快成骗子世界了,你骗我我骗你,骗得好的混得好,特别是房地产商,骗政府买地,骗银行贷款,骗人们买房,刘姐说她买的房子真以为楼下是个大花园呢,结果一眼望下去全是租给餐馆中央空调的蒸发器。”
“不会吧?”
“刘姐说你很坏,还说我该答应你,你没跟我说倒是先跟刘姐说你爱我,刘姐说你是很坏的人里的极品好人,比看上去是好人却是假好人中的坏人恶魔强多了。我答应你永远不会骗人更不会骗你,你能答应我吗?”
“我答应!”
“那告诉我,你真是种花的?”
“我爱花护花,相信我槿熙!”
“别……”
我又一次吻住她。
这回她半推半就地依偎在我怀里,牙没碰疼我的舌头,而是张开了她湿润的唇,软软的舌头跟我的纠缠在一起,我轻轻吸吮,她甜甜的舌头探进我的口中,这一次我长久地吮住了她。
我知道这一切都被监视器收录在电脑硬盘里,在走过榭廊时我趁槿熙不注意,扬起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一个V手势,等走过拱形桥就会有服务生在那里等候,我要让会所把这段监控录像刻成光盘,我要收藏这爱的影像,在举行婚礼时播放,给槿熙一个大惊喜,让所有来宾羡慕嫉妒恨吧!
“槿熙,怎么不说话?”
“一直是你先说啊?”
“那就不说,走慢一点。”
“要快要慢,我跟着你呢。”
甜蜜。我挽住她的胳膊,知道被爱突袭后女孩会在含羞中回味幸福的味道,甚至喜欢暗暗咀嚼幸福,一再想幸福是怎样来临的,并因此会短暂的沉默寡言。我要感谢刘思雨,她用女人的方式为我做了足够的铺垫,让槿熙有足够的准备接受我的爱,而且分明她也爱我,在学校接到刘姐的电话才会放下刚泡好的方便面一口没吃而匆匆赶来。
要让小黑子把槿熙送进宿舍,中心任务是把她存放的方便面清出寝室,再为她办一张校园卡,先充一万,够她在学生食堂用到放暑期了。
下了拱桥,一个服务生已经站在那里。出了一个小问题,我习惯性地走在她的右侧,而服务生不能走贵宾道,把托盘举起时我也大意了,槿熙拿起了账单,在递给我时看了一眼,看见了单据上29800元的数字,她的脸一下红了,紧接着刷白。
值班经理搞错了我的用意,以为我在监控头前的手势是要在离开前签单,这是会所管理规矩,我和董事及副总裁以上的人才可以到这里来,就是老爸来也不能拖单,不能第二天补签,高端地产的公关开支非常大,况且这里还有政府部门和部队存押的支票,财务中心每天要把报表用短信通告董事长和财务总监。
我接过来单据看了一眼,对服务生说:“这么少?对吗?”
服务生怔了一下,说:“方总,就这些,不会错的。”
“那好吧!”我拿起笔飞快地签了字,“快点打到我卡上啊!告诉你们陈总我要光盘,我怕一出门你们从电脑上给删了,这是我这个月送花的记录,榭廊池塘都是名贵的花,你跟陈总一说他就知道了。”
服务生在明白和不明白之间端着托盘后退一步,转身匆匆走开。他至少明白了一点,我招待所有人都不允许留下监控录像,在我离开前必须删除,而这一次不仅不能删还要刻成光盘。
“两万九千八?”槿熙对这个对她来说的大数字很是过敏,情不自禁地嘀咕着。
“是啊,两万九千八,他们肯定又把零头给去掉了,这是我上个月供他们的鲜花钱。”不知怎么,我现在真的不想让她知道我,不是花舍香榭品牌总监有什么了不起,其实也狗屁不是,关键怕暴露了我是这个赫赫有名集团的接班人。“知道我为什么试驾把你带到这儿来了吧?顺便跟他们把我上个月的账结了,这些人你就跟太监伺候皇上似的也没用,才不会给你主动结账呢!”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给花的,那还得了?两年学费都不止呢,我可还不上!”她紧张地说:“我们家那里花可不值这么多钱,我的学费生活费都是我妈靠种花挣的,可花棚和房子一旦给拆了搞什么旅游开发,别说学费,村里补的那点钱可能连个猪棚都买不了,我妈成了城市人了可她上哪儿住去呀?”
“槿熙,你就别为你们家和你妈妈操心了,有政府呢,村里不行县里,县里不行市里,市里不行省里,省里不行北京,总会有人管的,利用当地资源开发旅游文化产业就是让你妈妈她们过上好日子,哪儿能让你妈妈无家可归啊?”
“说的是,可一到下面就全变了!”她的脸又通红起来,这回是气的,说:“听说是北京的一个大房地产公司去开发,花棚补三千,房子每平米才给两百,你说有多缺德?他们也不仔细了解一下,被村里县里和市里给忽悠了,要不就是利益共沾的狼狈为奸!”
“我可不能让未来的丈母娘受这委屈!”我肯定地说。
“你说什么呢!”她很难为情。
“你们那儿出美女,保卫你的家乡就是保卫精英男人的未来!”我笑着说:“我要出趟差,办大事儿,让我的老弟送你回学校,我三五天就回来,就定在周末吧,星期五你们下午没课,我去学校接你,请你吃大餐!”
“吃大餐?那好,我要吃麦当劳!”
说真的,我心里又酸了一下。
“槿熙?”
“你怎么了?”
“让我抱你一下。”
“那不行。”
“好,那我就再亲你一下。”
“更不行了!刚才我是晕了,才不让你再亲呢!”
“那我就说句话,你听好了并且要深深记在心里。”
“你说吧!”
“你得回应我,就假装我在你们家山谷里喊的回声也行!”
“说什么还要喊啊?”
“我……爱……你!”
她背过身去。
“快,给我回声啊!”
“我又聋又哑,不知道你说什么。”
她飞快地跑向大门。
“不待这么玩儿的!”我喊着,“槿熙!”
她停住,慢慢地转过身,看着我。
就是天使。
我看见她淡淡地,优雅地,甜润地笑了。
眼中却含着一汪泪花。
“槿熙……”
我冲过去,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