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吗?”
他呢喃,忽而化成了唇边的笑意。
“你懂什么?”
易峥很快欺过来,想拉住她的胳膊,顾言一惊,攥住她的手侧身避了一下,却不料她急退了一大步。她措手不及忙回头看去,底下是看不见的深渊,在黑暗里确实骇人。颜祯的手已经不在她的掌握之中了,她幽幽叹道,“我想要自由,不管是哪里,只要能收容我就好了,就算是黄泉,又有什么关系?”
还未待说完,人已经向下坡坠落,顾言一惊,反手用力抓住了她,颜祯的身子已经翻身下去。她忙用力把她扯住,却低估了自己的力气,被迫跟着她踉跄了好几步,这是一个陡峭的爬坡,只听沙石落地的声音,手腕都磨出血来。颜祯下坠的速度太快,她眼看就要被拖下去,冷不防后整个身子都被抱住了,颜祯终于止住了下坠,但是她挣扎着要放开顾言的手。她的眼泪都急出来了,“颜祯,你不要做傻事。”
背后的男子已经控制不住大吼,“颜祯,你敢掉下去,我让你永世不得安宁。”
正在这个紧急关头,安阳已经闻声赶到了,他一看到顾言的身子已经滑在边缘,吓得脸色都发白了。当即和易峥一起拉住顾言滑坡的身子,一点一点把她们两人拉上来,夜寒如水,等到两人都被拉上来,顾言也脱力了。她的脸色完全失了血色,陡地一声软倒在地上,晕厥过去。
易峥把一脸死灰的颜祯死死抱在怀里,在她冰冷的额间轻印了一个吻。
颜祯落下冰凉的泪来,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顾言这一病,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因为心情过底低迷的关系,她的病反反复复,梦里总是叫着顾岑年的名字,药也吃不进去。安阳怒极,却又没有办法,只好一口一口喂她,最后总算是吃进去了。她的身体还是瘦弱,养不出几两肉来,安阳心疼她,但也舍不得放弃她。
直到顾言开始在梦里叫顾岑年的名字,他勃然大怒,差一点把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对着顾言却是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阴沉着脸。
她想她是爱上了安阳,因为某一夜的怦然心动,也可能是日日的偎依。爱情像是一卷诗,总是有着不可预料的想象,更因为爱上了才会心里更痛,负累感更深。
她心里的结太多,一层一层结得太紧,她对顾岑年一直有着负疚,因为这一次的不告而别。她把所有的难题都留给了他,她几乎不能想象他如何承受嘲讽的目光。
虽然她是不由自主,可是她真的爱上了安阳,她不能饶过自己。
爱情,毕竟还是太过遥远。
她无法为这么虚拟的东西放弃了自己的幸福。
幸福,你又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