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也被你拉出来了？你的力气那么小，竟然能拉得动我？”
“为什么？”
她睁大眼睛，“你一直小看我的力气吗？”
“不是小看。”
他微微一笑，“是从来没有大看。”
“哦，早知道不拉你出来了，好心没好报。”
“不会，既然你能拉动我，我已经很服你了。”
顾言挑了眉，“你的意思是，我根本奈何不了你？”
“也有这个可能。”
他恢复了淡漠的笑意，像在湖面的水花渐渐变成了常态，“现在要进去吗？”
“不用了吧！哥哥这么厉害，一定可以说服三叔公他们。其实我很不愿意坐在那里，但是没有办法。”
说到这里，她有点叹息地点头，“他们看着我的眼神，真的和外人没有区别。”
“需要他们看么？”
柏清微露趣味，“一群老人？”
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忍不住弯了唇角，“原来人都是两面的，想不到你这么风趣？”
以前却从来没有发觉过，只觉得他做事很严谨，而且，非常引人注目的俊朗，随意看的一眼，都是充满着深思的错觉。
“两面么？”
他淡淡地开口，“或者是这样，我也想不到你会失踪，真的很出人意料。”
想过她拒绝放弃，想过她同意妥协，却没有想到会失去联系。很像是驼鸟的作法，但她的美丽又和驼鸟扯不上半点，至少比那一种生物要漂亮单纯得多。
顾言看着天空开口，“那个时候的事情，我真的不愿意回想，接到你电话的时候，我脑子里一瞬间像是空了一样，你能想象出来那是什么感觉么？”
“在我给你电话的时候？”
他听说过顾家对她点滴不漏，所以他的电话确实可能成为晴天霹雳。他没有想到这一点，确实像她这样际遇的人不多，在律师这个职业上看惯了行行色色的人，估错了她的反应，真的很出乎人意料。
必须用婚姻才能得到的遗产，她会如何选择呢？
她的逃避，或许是无法决择？
两年的期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她却是在一年左右就回来了。
“我从来没有想到父亲会去世，他的身体一向很好。我在国外的时候还幻想着回来给他亲手做点心，给他泡茶，和他一起在花园里聊天晒太阳，顾家对我来说是一个支撑停靠的港湾，可是那一个电话之后却成了一个恶梦中的地方。”
她微笑地看他，现在说出来已经可以释怀很多，“我很介意他们隔绝了我，尽管我什么也做不了，可是临死前的尽孝却没有做到。这就是排外，真真切切的排外，父亲的去世，还有顾家的排外，把我彻底击垮了。我不怕告诉你，我并不是因为知道了遗嘱而离开，而是因为伤心，伤心欲绝到了不想再见的地步，伤心到，连回顾家都会是恶梦。”
每夜都在噩梦中醒来，这是怎样一种感觉？
他很震憾，脸色化成了凝重，原来和他想象的全都不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