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柏律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能明白。”
顾言接着说道,“我同意,其实也没有多大坏处,这原本也是顾家的。”
“小言,我不喜欢你这么说。”
他把手落到她的肩上轻语,“你永远都是顾家的孩子。”
“嗯,我知道。”
她抬头微笑,犹如春光般灿烂,清丽纯真里闪现一丝迷茫,却是不经意般消逝了。柏清不动声色扫了她一眼,面上仍是淡漠的神情,三个人,却是三种不同的心境。
顾言一个人到院子里的长藤椅坐了一会儿,慢慢把脚并拢在一起,看着金色的阳光照在身上,连头发上都染了淡淡的金色,脸上愈发白晰,像是透明的瓷娃娃一样。
偶尔有微风吹过来,草地上的枯叶也被吹拂起来,翻卷了几圈落到脚面前,挣扎着不肯停驻。
她的目光落到远外的天际,像是看到几年前的留学生涯。初到异地不适应,总是半夜里惊醒,还以为是在自己的家里面,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周围的摆设,然后抱着被子发呆,一直到天亮。
而且总是找不到路,像是刚开始学会走路的人,走着走着就记得自己走到了哪里。
连季节都好像颠倒了一样,只觉得茫然不知所措,她喜欢看着下雪的时候,雪花像是飞絮一样落在手心里融化,然后消失不见。那满世界的白,像是画布里的景色一样,鲜活得让人的心都跳起来。她逐渐喜欢上了安静,对着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样,静静的思考,然后,静静地看。
阳台上的人一直在看着她,看着隐在阳光下的脸庞,凛冽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温度。漆黑的头发服贴地顺在额头上,手指间握了一个玻璃杯子,里浅荡着酒红色的液体。阳台是完全的西式阳台,非常漂亮,而且接受阳光是全方位的。他站在栏杆边上,一只手把杯子搁在栏杆上,转身走进去。
过了一会儿家族长辈都到齐了,顾言得到消息走进去,正看见族里的三叔公和顾岑年坐在最中间,边上散落着年老且面部僵硬的亲戚们。这里面的人大多她都不认识,可能是顾家一致排外的关系,她刚一进门,就受了非人一般的对待,齐刷刷地把目光投上了她。她握紧掌心,在众多注视中走了进去,顾岑年微一示意,她坐到他的旁边。这个时候柏清也从偏门进来了,他径直拿着东西一直坐到顾言的另一边去,一左一右,正好把她夹住在中间。她向他投过去一眼,柏清只是点头示意。
“今天的家庭会议是我发动的,叔伯们大概也知道了我这次的目的。”
三叔婆皱紧眉头,“你要娶这个丫头我们不反对,但是遗产她绝不得能半分。”
她边上的二伯父也跟着接口,“你不用多说了,我们再怎么也是公司的董事。她一个外人,怎么能继承这么?顾峰是病糊涂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