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看了一会儿,然后结了帐走出去,快走到门口时,却忽然被一双手给挡住。她在昏暗里看过去,份外出色的一个男子,她想不出来他是谁,现在的她可能除了安阳,谁也不认得,于是不声不响地绕了出去。
夜很凉,走在夜色里说不出什么感觉,但是她喜欢独自一人走着夜路,像极了深思,实际上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那一夜,她也是在这样的夜里遇到了驱车的安阳,他坐在车里亲切地对着自己说话,那个时候她在想,果真是商界传闻的贵公子呢?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出色的人,举手投足间掩不住的贵气,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他有了后来,如果有人在当时告诉她,安阳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人,她恐怕会失笑。
因为距离太远,即使他们结了婚,他们的距离还是太远。
她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什么配不配,当不当,爱情的国度里没有贵贱。
可是,她现在相信了。
安阳不想让她插手安氏的事情,不只是想让她做一个闲人,更因为她始终是一个外人,虽然尚在顾家时就没有参与过家里的事业,她还是有几分自知的。虽然她算不是多聪明,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排外,安阳如此心心念念,她只觉得伤心。
这伤心,就如同顾父死前她一无所知一般。
寂寞感永远那么深,出生在孤儿院这样的地方,造就了性格上的孤单。顾家如此伤她,她也不得不忍辱负重,可是安阳给了她一个家,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为什么也要如此伤她呢?
她不敢问,也不敢说,只好藏在壳子里。
她不知道,安阳有没有忘记。
他承诺过她很多事情,却没有守诺。
凉风吹拂在脸上,将她的酒吹醒了大半,远处是灯火辉煌的高楼,而她站的地方,只是一条很普通很长的街。如果人多的时候,一定会很热闹的,相反,但会很安静。
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安静。
她不强求安阳将什么事情都告诉自己,但是夫妻之间应该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形同陌路,彼此间相敬如宾,却没有任何温度可言,她现在抓住安阳的手,都不再觉得温暖了。
问题出在哪里呢?
是否距离隔得近了,就不再会有爱情。
她想得入神,脚下踉踉跄跄着走了几步,停在一家店旁边靠着,却冷不防被人猛力撞了一下,她失重地跌到地上去,全身痛击的感觉蔓延全身,这才发现自己的包不见了。反射地看过去,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奋力奔跑,她趴在地上痛得没有力气,满大街也看不到一个人,想到包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懒得去理了。
吃力地抬起手肘,看到关节的地方已经破皮了,血液渗出来,痛感一阵一阵地,双腿也没有力气,她被撞得狠了,全身顿时麻木,竟然半天也站不起来。
她靠在边上,从兜里找到一点零钱,深一脚浅一脚地找到电话亭打了电话,她拨的是洛婧的电话,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去找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