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
酒保一笑,继而给别人调好了酒推过去。
“我心里有很多事情藏着,可惜找不到人诉说。”
“那还是继续藏着吧!”
酒保完全没有倾听苦水的准备,轻笑着看过来,替她在杯子里加了几个冰块,“我相信事实会伤人这句话。”
他的眼睛很深邃,有一股奇异的魔力,顾言从来没有和陌生人说话的习惯,即使在外国也不曾,她记得以前来过这里。做过什么事情却变得模糊了,也许他是知道的,那又怎么样呢?出了这里,他们依旧是陌生人。
“我结婚了。”
她说,眼里说不出的落寞,“可是我突然发现,很辛苦。”
酒保看了她一眼,转过身去为别人调酒。
她只是想说而已,有没有听众都没有关系,“也许是贪心,以前他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是真的,可是现在,我只觉得像是海市蜃楼,我想用孩子来确定我们的关系。可是却迟迟没有怀孕,我很想知道,他究竟还爱不爱我?”
“当然是爱的。”
忙完了的酒保刚好听到最后一句,给她无比信心,“不要怀疑他的爱。”
“如果我怀疑了该怎么办?”
她喃喃反问,其实也在问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安阳和她渐行渐远,她徒劳无力却什么也抓不住。
安阳再一次打来电话的时候,她已经喝得半醉,看着手机屏幕很久,迟钝的知觉和反应过去过,终于接了电话。刚刚接通,安阳焦急的声音就从那一头传过来,“小言,你在哪里,已经半夜了,怎么还没有回家?”
“我不想回家。”
她温柔地说道,清丽的声音如同流水一般孱孱滑过,像极了静室里玉石相撞的声音,而实际上她正处在热闹的酒吧。背后绚丽的灯光打在她的身上,伴随着音乐的激烈节奏。
“家里没有你。”
安阳顿时沉默了,他几乎是用诱哄的语气说道,“那我立刻回家,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不想回家。”
她说过不再流泪,于是干巴巴地重复这一句,脸上是伤心的神情,却不知道在伤心什么,反反复复得不到回答,安阳终于愤怒起来,“听话,你究竟在哪里?马上告诉我。”
他早就听出来顾言已经醉了,她甚少这样不清不楚地说话,只有在神智不清的时候,她做事总是很有条理,喜欢把每一件事情都排出顺序来一件件解决。因而她决不是放纵自己的人,至少在心灵上不曾。
他能想到的地方只有酒吧,再加上那么热闹的音乐,手指尖差一点把电话捏碎,他强忍着怒气没有把电话丢出去,“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在哪里?”
那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只传来轻浅的呼吸声,安阳一想到醉得迷糊的顾言处在众多虎视耽耽里,心里就像火一样在烧。他一声不响挂了电话,拿了件外套就冲了出去。
手机已经不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