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针?”罗泽扬起脸,“该怎么学啊?”
四十骷又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三根飞针,笑道:“你别慌,好学的很。”他瞥见几米外有片树叶从树梢落下,飞起一针,将它钉在了树干上。
“快!准!狠!几乎所有的武技有点讲究这三个字。飞针则着重讲究快和准。”四十骷将飞针递到罗泽手中,教给他正确的发射姿势。
“你试一下。”他说,“目标就是落叶,钉一片叶子在树上。”
罗泽熟悉了一下姿势,双眼紧盯落叶,眼中眸光一亮,振臂一挥!
“咻咻咻!”
三发全中!飞针穿过树叶,在树干上钉了一个三角。
“不错不错。”四十骷眯着眼笑了笑,他很满意自己收的第一个徒弟。“还想不想再学一个?”
“想。”罗泽天真道。
“好。”四十骷想了想,看到了罗泽背后的巨镰,说道:“既然你有一把镰刀,不如我就教教你一些镰技吧。”
“四叔叔还会镰技吗?”罗泽取下了背后的邪神镰。
“哈哈,四叔叔,好称呼。以后就这么叫我吧。我跟你说罗泽,整个新月国,除了我四十骷,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全能的人还真没出现过。”
“四叔叔这么厉害吗?”罗泽问道。
“那当然。”四十骷接过罗泽递来的邪神镰,刚一过手便被它惊人的重量吓到了。
邪神镰重达四百三十四斤,实为邪神·罗胤皇的武器,是他收集天地正邪二气锻造而成。下可斩邪佞,上亦除正善。
“总之先教你几个镰技特有的技巧。转!削!勾!杠!”四十骷说着,吃力的演示了一遍动作。真不知道罗泽这么小的身板是怎么拿得动四百多斤的武器的。
看了一遍演示,罗泽也嚷嚷着要试一试。他接过邪神镰,轻而易举的挥了挥,接着把所有的动作都试了一遍。
罗泽挥动邪神镰的时候,邪神镰上散发着血气,虽然很浅,但足以看出。而四十骷挥动的时候则没有。想必这邪神镰一定是只有魔族握在手中才会发挥出它的威力吧。
眼见罗泽轻而易举的就学会了这几套镰技,四十骷心中大喜,这徒弟看来天资非常聪颖,教他什么几乎一学就会。
“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我们先出发吧。”四十骷说道。
这时,他们身后传来莫名响动。
“?!”四十骷警觉的掷去飞针,“咻咻咻”三声划破空气的桎梏,直达目标。
“哼哼!”草丛中窜出一头野猪,撒开四条腿就朝着四十骷撞来。
四十骷临危不惧,抬起一只手,一握,一把修士长剑落于手中。举剑便刺,那野猪也不敢硬碰,只朝着四十骷左腿撞去。
“噗咻!”长剑由于剑身狭长,回转不便,但四十骷确实直接回转身体,一剑斩下,野猪分为两半落于地上,伤口处汨汨的冒出鲜血。
“好厉害!”罗泽羡慕道,原本紧握着邪神镰的手放松了。
“长剑最讲究快和准,和你的镰不同,这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武器,相比于人人惯用的剑和刀,你的镰应该会发挥出其不意的效果。”四十骷撤去了长剑,如此道。
“咕~”罗泽正要说什么,但自己的肚子却叫了起来,“嘿嘿,四叔叔,我饿啦。”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笑道。
四十骷眯着眼笑了笑,摸了摸罗泽的头,右手一翻,“嗖”得一声出来一朵火苗。
“御火术。罗泽,今晚吃野猪吧!”他望了望被腰斩两截的野猪。
很快草丛上就升腾起了一簇小型的火焰,两块野猪肉被串在木棍上考的外焦里嫩。
四十骷把其中一块递给罗泽,罗泽接过后吹了吹,可还是有些烫口,他小心翼翼的用牙齿撕了一小块肉嚼着。
“慢点吃,不用着急。”四十骷笑了笑,环顾四周,天色已晚,看来只能留宿野外了。
“以前被官府追杀的时候,我就经常露宿在野外。”他看了看焱焱的火堆,“像以前在外面生火都不敢,因为那时的我很弱,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时至今日,我通过游离四方,也算是长了见识,会了点修术,总算不用再害怕被别人欺负了。”
罗泽抬起小脸,望着四十骷沧桑的面目。“那我也可以像你一样变强吗?”
“当然可以。”四十骷微笑着说,“你天资这么聪颖,以后也肯定是栋梁之才。不过,你为什么这么想变强呢?”
听到这话,罗泽别过脸去,下颏的疤印露了出来。
“我是为了找一个人,像他复仇,他杀了我很多亲人。”罗泽沉声道。
“唉,又是为了仇么。”四十骷叹了口气,躺在草地上,“冤冤相报何时了?”
“这我不管,他杀了我妈妈,就该死!”罗泽咬紧牙关,攥紧双拳。
四十骷许久没有动静,他背过双手,枕着头,遥望着野外的繁星,想起了许许多多的往事。
四十骷实为四十具骸骨。他取这个化名是为了悼念他的四十个兄弟。当年的他年纪轻轻,新婚燕尔之时被官府搜招兵丁的人们带走,从此从军讨伐魔族。
四十骷被编入了新月国的一个部队,这个部队一共四十一人,名叫“诛邪”。交战之日,原本乘胜追击的人族大军明明即将攻破魔族大垒,但却在此时出现了一尊手持巨镰的邪神,一刀斩去三军。
新月军首领惊慌失措,魔族又趁机反击,他们害怕大军被魔族军队“咬住”无法撤退,便敕令诛邪队断后,待人族大军撤退后放出狼烟信号方可撤退。
诛邪队的队长没有办法,只得率领部众拼死抵抗,拖住魔族大军的步伐。可是,这一拖就是二十三天,人族大军早已撤退干净却迟迟不放狼烟。队长无奈,只得继续坚守,毕竟反抗军令杀无赦。
诛邪队已经出现了死亡,仅仅几天,四十一人就只剩下了队长和四十骷两人。
队长让四十骷自己撤退,并牺牲了自己点燃了战场。
又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四十骷的眼角有些湿润,多少年了,他哪一天不在懊悔自己的行为!为什么要逃?直到今天,他看见了罗泽背后的镰刀,便又想起了死去的兄弟。
毕竟他们不是正义的,是侵略军,有什么资本嚎啕?
于是他救下了罗泽,妄图弥补自己的创伤。
耳边响起来了细微的鼾声,火苗也渐渐弱了下去,四十骷站起身,额头上的“肆拾”殷红。
原来是罗泽睡着了。四十骷眯着眼笑了笑,罗泽睡着的样子特别像自己的儿子。
四十骷双手一捏,一抬升,一些草木疯长了起来,塑成了一间小小的帐篷,遮在罗泽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