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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章:出使朝云国


  火烧之后的嵬名谷山暝隈隩,处处鬼幽莫测。

  疾嗣在谷边摆开营地,休憩军队。

  山谷已被焚毁,士兵们唯有将战马牵到更远的地方喂养,这让疾嗣有些后悔。好在附近的林地长草茂盛,喂马倒不是难事。疾嗣所困恼的还是如何经过朝云国。

  他向朝云国派遣了使者,得到的回报是嵬名影果然藏身那里,而朝云国主乜暠也得到了玄嚣帝的圣旨。虽然朝云国并不像嵬名谷那样受华族控制,但毕竟百华国势力过于强大,乜暠也不敢轻易得罪,所以并没有接受他们过境的请求。

  也就是说壤驷一门想通过朝云国只能通过武力。

  但朝云国不同于嵬名谷,有坚固的城池及更多的军队,据说还有风巫、雨巫和从迦楼国抓来的食龙鹰。疾嗣感到心烦意乱,不知所从。

  正在这时,有士兵前来禀告,称兵营外的天空上出现了许多不明异兽。

  疾嗣一怔,忙赶到辕门外,果然见到极天上呼喇喇地飞着数只如同鸠鸟一样的大型飞禽,呜呜地发出好似互相责骂的声音。疾嗣看着这些飞禽,蓦然想起他们正是传说中的灌灌鸟。但他听说这种鸟只有鸽子般大小,许多异兽猎人捕捉他们的目的仅仅是他们的肉味道特别鲜美。然而,周天之上的灌灌却如同马一样巨大,仔细一瞅上面居然还有人在骑乘。

  疾嗣不知他们是敌是友,急忙叫来了副将们。无妄很快便到了,但典冽却不见了所踪。

  疾嗣问他:“典冽哪去了?”

  无妄回答道:“我也奇怪,上午便不见了,我想是将军责备了他几句,他跑去散心了。”

  疾嗣叹了口气。

  突然,狂风四起。本来天上只有几只灌灌,刹那间赫然忽又多出许多,如同黑雾一样漫空弥满,遮天蔽日。

  疾嗣感到心里发慌,忙道:“快布置弓箭手。”

  无妄拦着他道:“将军,我看不妥。这些飞禽只在上空盘旋,并未攻击我们,目前还不知是敌是友。如果不是敌人,贸然射杀会伤了和气,不如等待他们如果发动攻击再反击不迟。”

  疾嗣点了点头。忽听驾驭灌灌的一人问道:“敢问这里可是壤驷一门的军营?”

  疾嗣回道:“正是。我叫疾嗣,是壤驷家族的家主。”

  瞬间,黑压压的灌灌群缓缓落下,为首的青年男子也下了坐骑。疾嗣一瞥之下,只见他身穿一件鸦青色夹衫,腰间绑着根藏蓝色虎纹银带,脚蹬云头乌皮靴,体型高挑秀雅,当真是英姿勃勃悠然自若。

  男子抱拳行礼道:“在下常博涉,是开题国的王子,因家父与壤驷虍焕将军有过生死交情,他老人家听闻壤驷一门遭难特派我来相助。”

  疾嗣适才还在惶恐当中,听了这话大喜过望,急忙将常博涉请进屋里上座。

  落座后,常博涉问:“素闻壤驷将军本有一子,为何他不是家主?”

  疾嗣有点哑然,显然常博涉问得很唐突。

  “承蒙老将军错爱,临终时将他的武器“怒记”传与我,并命我将壤驷一族安全地带到符禺山。”

  “既是老将军的临终选择,想必自有他的道理。我父亲听说老将军被玄帝处死也曾上书求过情,然而无奈闫法家在朝廷里势力过大,家父担心闫法子平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不断进谗言蛊惑玄帝继续追杀壤驷一族,特嘱我前来相助。本来他老人家原想亲自过来,但因要看守关押在疏属山中的贰负神所以脱不开身。”

  疾嗣起身重重的施了一礼,道:“既是如此,疾嗣多谢常老国王了。”

  常博涉笑道:“不必多礼,不知你们距离流放之地还有多远?”

  疾嗣叹了口气,回答:“我们刚刚过了嵬名谷,与那守将嵬名影激战了一夜,如今他已经向西逃窜了,我想他大抵是去朝云国避难了。我恐他对朝云国王进谗言,使朝云人阻我们的行程。”

  常博涉道:“这个不难,沙漠周边的几国我都曾经周游过。与朝云国主乜暠也有些交情,我与你同去安抚他,管保他定会放你们通行。”

  疾嗣道:“我曾派遣密探进入朝云国,探听到玄帝已经向乜暠发下圣旨命他阻截我们。”

  常博涉道:“这无妨,朝云国与百华国相隔万水千山,且乜暠的国王之位也并非轩辕帝册封,乜暠对华族的命令也不是非听不可。”

  疾嗣听了兴奋过望,急忙准备酒宴款待常博涉,准备翌日一早便与常博涉一同拜访乜暠。

  常博涉又问道:“请问壤驷兄现在何处?”

  疾嗣知他问的是壤驷阳飚。但他担心壤驷阳飚与自己素来不和,如果当着常博涉的面举止孟浪倒让常博涉看了本族的笑话。便道:“阳飚他现在不在军营,出外巡逻去了。”

  常博涉也不在多问,疾嗣又朝属下道:“吩咐下去,关于常王子到来的事情切记不要大动干戈,只说是来些过路的商贩即可。因为开题国国王毕竟是轩辕黄帝封的百华陪臣,若让玄帝知道他大兴旗鼓地帮助我们,只怕会牵连到开题国。”

  常博涉认为他想得周到,微笑着满意地点了点头。实则疾嗣这番话主要还是担心适才的阵势会将壤驷阳飚招惹来。宴后,疾嗣命人收拾军帐安排常博涉就寝。

  天过佛晓,常博涉便来到疾嗣帐寝,疾嗣正要跟他商讨如何进入朝云国。

  常博涉却自信满满地道:“我们今日去朝云国最好不要骑战马前往,因为城上的兵士见到普通的战马指定不会打开城门。我过去经常骑着灌灌周游列国,与众国王饮酒作乐。朝云国也去了无数次,守城的兵士但只看见我的坐骑便会开门迎接。”

  疾嗣甚至欢喜:“如此可省却不少麻烦。”

  常博涉当下命将士牵来两只硕大无朋的灌灌,二人一人驾驭一只,凌空翱翔着飞往朝云国。

  朝云国,壑市国,开题国,司彘国都是靠近沙漠的国家,鸟瞰下去很是贫瘠。朝云国在鸟山的东面,常有沙风泛起,据说该国的水是黑色的。所以,此地起初无人敢来居住,后来黄帝的儿子昌因获罪被贬到了这里。昌拜雨神赤松子为师,改善水源,抵御风沙,逐渐使朝云国兴旺了起来。直到昌过世后,朝云国就没了具备黄帝血脉的子嗣,于是该地进入了常年的战乱,最终声望最高的乜家获胜成了国王,如今已然百余年了。

  沙漠地带人口稀疏,国与国相距甚远,即便距离最近的嵬名谷和朝云国也有八百里的路途。好在灌灌飞翼巨大,如同两片白云,两人约莫飞了一个时辰便看到了朝云城的城池。

  虽然朝云城不比轩辕城,但也有高高的城墙和宽阔的护城河,密密麻麻的女墙里尽是暗孔,躲藏在里面的弓箭手时刻睥睨着来犯的敌人。

  城上守将远远便望见了灌灌,知道是常博涉来了,立即下跪迎接。

  “原来是常王子前来本邦,有失远迎。”

  常博涉道:“乜暠叔叔近来可好?”

  守将答道:“托您的福,他很健康。”

  常博涉见守城士兵个个面带凄苦,愁眉不展,便问:“贵国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守将沉吟了片刻,道:“即便有也不会怠慢贵客的。”

  常博涉笑道:“会说话。”

  两人将灌灌栓好,因常博涉已来过多次,对朝云城的地形纯熟无比,根本不用带路自行朝皇宫方向走去,疾嗣则紧紧跟在后面。朝云城格局不大,也有些假山,水榭。疾嗣无暇欣赏,却隐隐地觉得气氛不对劲,宫里的人都垂首沉默,仿佛不敢说话,寂静得叫人有些瘆得慌。

  常博涉似乎也感觉到了,他放慢了脚步。

  疾嗣问他:“您过去来朝云国时遇到过此番情景吗?”

  常博涉皱着眉摇了摇头,他拦住一名宫女,问她:“你们国家这是怎么了?”

  宫女忙垂手,低声回他道:“回王子,昨天宫里来了刺客,将陛下最喜爱的小王子乜屃害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疾嗣暗骂自己时运不济,来得真不是时候。

  这时,一位大臣走过来深施一礼,道:“常王子远道而来,本应倒屣相迎,但如今国家发生大事,如果王子无要事还是请回吧!”

  “不巧,我今日还真有要事。”

  “既是如此,请随我来。”

  两人被带至王宫左侧的文华殿,不久乜暠沉面凝重地走了过来。

  两人施礼后,乜暠悲痛地哽咽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宫里发生的事儿了,我那小儿子虽然是景升豚犬,庸庸碌碌,但我却喜爱非常……”

  只说了两句便又抽泣起来。

  常博涉问:“凶手呢?”

  乜暠答道:“当场被我们擒获。贤侄,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

  常博涉忙介绍道:“这位是壤驷家家主疾嗣,壤驷一门因遭人陷害被玄帝放逐,且闫法家还步步紧逼,非要将壤驷家斩草除根。玄嚣皇帝听了他的话,下了圣旨,沿途密布了障碍,听说乜暠叔叔也得到了圣旨?”

  乜暠睁睁地看着疾嗣,声音颤抖的问:“这位是壤驷家的家主?”

  疾嗣顿首回答:“在下疾嗣,拜见国王陛下。”

  乜暠突然恨恨道:“把他给孤家抓起来。”

  疾嗣还没来得及反应,早被殿前武士拿下捆住了。

  常博涉问:“乜叔叔,为什么要抓我的朋友?”

  乜暠道:“贤侄,我倒要感谢你,主动把凶手送上门了。”

  常博涉不解道:“你不是凶手被当场擒获了吗?而且,昨夜我与疾嗣兄一直在一起啊!”

  乜暠也不回他,道:“把昨天抓到的凶手带上来。”

  不久,只见一人遍体鳞伤的被押至极阁殿上,疾嗣一见居然是典冽。他心下一凉,知道这下完了。

  他责备典冽:“没有我的命令,你为何要擅自行事,你闯下大祸了!”

  典冽答道:“是癸锋,他讥笑我是无能之辈,处处需要大将军袒护。他说你有本事就把朝云国主杀了,我们大家都会敬重你。我想反正朝云国也是要打的,正面交战赢面反倒不大,不如来场偷袭。只可惜昨天只杀了一个小孩儿。”

  疾嗣道:“你这莽夫太糊涂,如今我们有常博涉王子相助,他家与朝云国世代要好,定然能顺利过境。”

  典冽听了这话猛然醒悟过来,知道着了癸锋的道儿,悔恨不已。痛哭了几声,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儿子是我杀的,与我们将军无关,你把他放了。”

  乜暠冷冷道:“你以为凭你一个人能给我儿子抵命,你们全族人只怕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