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连生来到院外的小厨房时,总算是抑制住了自己如小鹿般乱撞的心跳,早上这个姑娘跟自己说,自己昨日向她告白,他还有些不置可否,可现在他竟是真的对她有几分动心了。
不禁想起他将她背回来时,母亲还打趣说这姑娘对他有心,让他自己也放开些,主动跟人家示个好。
可是他要怎么去示好呢?这姑娘明显现在还是在病中,病人意识混沌说的话能算数吗?他又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况且,无名姑娘也说得很清楚,是他想人家告白的,不过,她似乎也并不反感他,不然我不会找上门来,再提此事了吧?
木连生心里纠结着,却也在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在想什么呢?”怜花突然的一句话,让思绪走神的木连生吓了一大跳。
木连生吱吱唔唔的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红着脸将锅里熬好的粥往小碗里盛。
怜花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笑了,笑得天真,也笑得妩媚。
木连生有些羞涩的看了笑得灿烂的怜花一眼,低着头端着粥走到了院子里的石桌旁。
怜花随即也跟了出来,她落落大方的看了看面前这个娇羞的凡人,莫名的好感由然而生。
多么单纯善良的人啊,生前她身边也有这样的人,可惜那时的她眼盲,只能以心感之,而从来没能亲眼看到这样的美好。
木连生回看了一眼一直盯着自己的怜花,轻咳了两声后,柔声问道:“是连生长得好笑吗?让姑娘如此失仪的大笑,我可是为你的病着急整整一个下午呢!心想着你这胡话是不是跟跟高热有关,可又只能悉心照料着,都没有时间去给你寻大夫。”
木连生自顾自的说着,显然是因为关心而变得喋喋不休了些。
听他这么一说,怜花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伸手将他面前的粥端了过来,拿着小勺轻轻搅拌道:“我没有生什么病,许是今日太阳大了点,有些中暑了而已,你看,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就好,这粥还是温的,你赶紧趁热喝了吧!”见她半天没下口,木连生催促道。
“我,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间就像失忆了一样,还说不认识我了,不过,今日之事还是要谢谢你。”怜花微笑的说着,也一边慢慢喝起了粥来。
“姑娘今早所说的,连生向姑娘告白之事,连生的真的不知有此事。可是,若姑娘无处可去,又不嫌弃的话,可以先暂时在我家住下。”木连生看着怜花认真的说道。
“在你家住下?”怜花又是嫣然一笑,戏谑的问道,“可你家就两间房,我若住下了,你要住到哪里?”
“我,我,我可以去母亲房里打个地铺,这样也方便照顾她。”木连生有些尴尬的回道。
“那倒不必,今日我确实有些累了,稍后就在你房里打个地铺吧,你睡床我睡地铺就好。”怜花轻声说完,便低下头继续喝着碗里的粥。
木连生愣愣的看了怜花两秒,虽觉尴尬至极,心里却莫名的有些暖意。
他看着依旧低头喝粥的怜花,低着头生涩的说道:“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样不可,这会毁了姑娘清誉的。或者,连生可以娶姑娘的。”
木连生才说完,只听“噗”的一声,怜花嘴里的粥极不优雅的喷了一桌,她一边捂着胸口猛咳,一边抬眸看着面前这个已经涨红了脸的少年。
片刻后她清了清嗓子,苦笑着对木连生说道:“先生连我是谁?家里有些什么人?来找你何事怕是都还不知道吧?就说娶我是不是过于唐突了些?”
木连生听着怜花一连串的问话,心里隐隐一痛,果真还是自己唐突了。
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了些后,缓声道:“对不起,确实是连生唐突了,让姑娘见笑了。”
木连生不知自己该怎么面对面前的这个姑娘,说向她告白的是她,来寻他的也是她,一直以来都是一副冷面示人,可方才她对自己那如花的笑颜怎么解?还说让他在自己房中打地铺,愿与他同处一室又该怎么解?
彼此又恢复了冰冷的怜花,却淡然起身道:“我与先生虽有几面之缘,但着实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次我来寻你,只是想听你说怜花的事,可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昨日你还说我只是在用眼睛看事情,而不是用心去体会,还说我立场不正,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却已经错过了。无名在此多谢先生了,后会有期。”
面对这个自称叫无名的姑娘,木连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立即起身回礼,无比失落道:“莫不是方才连生的话吓着姑娘了吧?真是抱歉,可现在天色已这般晚了,姑娘就先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日再行离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