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帝王森厉骇人的怒气,洛雪缨面不改色,静静地瞧着他。
他跨出御案,以昂然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瞪着她:“说!你是谁?为何毒害皇后?”
洛雪缨平心静气地回道:“臣女乃洛大人远房表亲,本名章含絮,因表姐洛雪缨下落不明,表姨夫便让臣女顶替入宫。臣女是冤枉的,臣女并不识得福公公,并无指使他下毒,福公公为何这般陷害臣女,臣女也想知道真相。”
流澈净的面色如铁冰寒:“章含絮,是吗?”他狠狠地拽起她,“不是你指使的,是谁?你既与福公公不相识,为何他会陷害你?”
她迎着他盛怒的目光,感觉到帝王的手指仿佛两只铁钳掐得胳膊疼痛难忍:“臣女不知,臣女是冤枉的。”
他朗声大笑:“冤枉?如果你是冤枉的,朕可以放了你。”
洛雪缨,不,应该是章含絮,一字字铿锵道:“臣女冤枉。”
流澈净突的放开她,刹那间她失去支撑,退了两步方才站稳。他黑眸紧眯,目光精熠迫人:“章含絮,朕可以让你从龙城秘密消失,也不追究洛氏的欺君之罪和株连死罪,但是你必须认罪。”
“陛下要臣女承认毒害皇后娘娘?”她凛然一震,见他郑重地点头,脱口问道:“为什么?”
“你无需知道为什么,如果你不答应,朕要洛氏一族为你陪葬。”他威胁的声音有如冰锥,刺人血流。
“此事非同小可,陛下可否允许臣女考虑考虑?”章含絮寻思着帝王之所以这么做,肯定已知毒害皇后娘娘的真相,要她认罪,定有不可告人的内幕,而她只是替死鬼罢了,说不定为了灭口,他会永绝后患。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洛氏一族为自己陪葬,更不允许自己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于宫中。大仇未报,她怎么可以死?
“子时之前给朕答复,子时一过,莫怪朕心狠手辣。”
“臣女明白。”
“来人,将她押下去。”流澈净扬声喊道,立时,两名侍卫进来押着她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前庭,迎面走来一个暗锦服色的男子,脸色沉暗,正是太子流澈远。
章含絮瞧他一眼,眉梢含笑,微渺的笑意似是午后的浮金。
错身而过,流澈远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便快步进了御书房。
即便囚服在身,仍然不减逼人的艳光与媚色。父皇宣她觐见,是寻常的审讯,还是别有企图?
流澈远瞧见父皇负手站在窗前,阳光笼罩,父皇的侧脸仍然显得冷毅,玄色衣影却有一种难言的落寞之感。他突然觉得,父皇老了,不再像数年前那般意气风发与傲俊潇洒。
他躬身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流澈净并不回身,缓重的声音传来:“何事禀奏?”
“儿臣已查明毒害母后的真名,特来禀奏父皇。”
“哦?是何真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