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呆地凝望着她,浑然忘我,只想就这样静静地与她凝视,让时光停驻,让天地静止。
仿佛被他深沉的目光吸住,章含絮移不开目光,感觉到他的炽热……火光跳跃,掌心微热,她起身行往书案:“殿下在研读什么?”她随手拿起一册翻开着的书,“《孙子兵法》,殿下喜欢行军打仗?”
流澈远站到她的身侧:“闲时看着玩的,晋王对你的画和词赞为‘林下风致、有晋风’,母后对你也是大为称赞,值此良宵,能否让我见识一下?”
她含笑颔首,铺展开雪白宣纸,他自去研磨,瞧着她垂眸沉思之际的静婉,心潮起伏,涌动不绝。
挥毫落墨,章含絮一字字写来,如行云飘逸,若流水晓畅,娟秀中见三分硬朗之气,柔润中现四分苍劲之力。
越人歌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②。
她搁笔,将宣纸递给他,凝他一眼便转身行去,站在火盆前,盯着跳动的火舌。
流澈远细细琢磨着字里行间凝聚的情意,悬空的心立时落回原位。他搁下宣纸,走过来,站在她的身侧,瞧着她的眨眸,瞧着她眉目间的不安……终于,他握住她的双肩,倾身吻下来,再也无法克制。
章含絮环上他的脖颈,双唇微张,美眸轻阖,余光间,她看见他双眼紧闭,倾心付予动情的一吻。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怀里,发颤的娇躯香软无骨,他浑身躁动,未曾这般动心动情动骨,却因怀中的女子倾尽二十多年来修生养性的男子气血。
猛然间,一张似笑非笑的俊脸切入他的眼底,那是三弟,他至亲的手足。他早已晓得三弟喜欢她,却为何还要搅和进来?为何放纵心底的情苗落根生长?为何放纵自己倾尽对她的爱慕与情愫?
不行,他不能这样,为了三弟,为了手足之情,他绝不能这样!
既然三弟已经捷足先登,那么他就不能有所阻扰,只能硬生生地拔除心中的念想,断情灭爱。
陡然的,一股气力袭来,章含絮被他推开,怔忪之间,见他眉宇间的情热瞬间消褪,他眸中的坚定已转变成慌乱与不安,很是不解。
他转过身,留给她冰冷的肩背。
她心中一沉,不明所以,却强装镇定:“臣女在蔚茗湖落了东西,臣女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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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进宫已有十余日,皇后娘娘懿旨,特让四位良家女出宫一日与家人团聚,酉时之前回宫。
章含絮从洛府前门进去,不一会儿便从后门出来,来到洛都大街上,却不知往何处去。整个洛都,她没有一个亲人,这个世间,她唯有一个怜惜她的师父。九湖镇四年,她与师父相依为命,师父教会她很多,可是,师父不让她叫他为“师父”,让她叫大哥。
她不知道为什么,问过好几次,他总是这样说: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师父会觉得自己已经七老八十了。
是的,他只不过比她年长五岁。
就在今年二月,师父突有要事必须离开两三月,十日后,她打点好一切离开九湖镇,前往扬州洛府,因为她听闻皇后娘娘甄选太子妃与晋王妃一事,恰巧,洛千金与情郎私奔,她自告奋勇,向洛大人进言,愿意顶替入宫。
女儿私奔,万一皇后娘娘怪罪下来,那便是杀头大罪。洛大人担心一家子的兴衰荣辱,便答应让章含絮顶替入宫。
大街上车水马龙,自是繁华喧嚣,却没有她可以落脚的地方。饥肠辘辘,她折身进了一家酒楼,叫了两碟小菜,吃不到几口,突觉头晕目眩,紧接着便人事不知。
恢复神智的时候,她睁开双眼,一瞬间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躺在这里。从清雅的摆设来看,应该是一间客房。顿时,她弹身坐起,方才想起是自己疏忽大意才会被贼人迷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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