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澈祈反转剑柄,反向荡开背后的袭击,再之神速地一刺,正中敌人的胸膛,然而,就在此时此刻,他的身前迅疾地袭来泛着阴光的三尺青锋——敌人的剑尖刺入右肩,尖锐的痛,令他全身一凛,僵直了身子。
兰流苏紧张地咬着唇,拳头握得紧紧的。
流澈祈挺剑格开那刺入血肉的长剑,低吼一声,银剑挥舞,一如千浪卷雪,又如星辰坠落,涌起的剑气如潮一般袭向敌人,分外悲壮、凄迷。
剑气纵横,所到之处,所有的人无不震荡开去,肌肤割裂,血肉撕裂……跌落在地,横尸当场。
剑尖下垂,银白剑身上的鲜红血水滴答滴答地垂落。
他站得挺直,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兰流苏轻轻地握住他的手臂:“他们都死了……”
陡然间,“哐啷”一声,银剑掉落,他缓缓地滑落,靠着她的身子缓缓地滑落……
她瞧见,他的右肩血水横流,染红了前襟,刺人眼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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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澈祈醒来的时候,已是两日之后。
睁开眼,便看见一个女子趴在床沿睡着,柔丝滑落在床,他轻轻地握起一绺,柔滑的乌丝从掌心滑过,带起一丝丝的痒,还有一种异样的悸动。
这个女子便是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唱曲儿的姑娘,兰流苏。
兰流苏猛一惊醒,睡眼惺忪,苍白的脸洋溢着喜色:“你醒了……太好了……”
“让你担心了。”流澈祈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双唇也是惨白干涩,“你为我包扎的?”
“不是我,是村里的郎中帮你清洗伤口的。你要喝水吗?”
“好。”他淡淡一笑,在她的帮助下支起身子,靠在墙上,喝着她递到嘴边的温水,恍惚觉得眼前的温柔女子便是那个朝思暮想、却已离世的章含絮。
“饿吗?我熬了粥,用一些吧。”兰流苏搁下瓷碗。
“不是很饿。”流澈祈闭上双眼,满脑子都是章含絮那张纯美的脸,是她嘲讽而拒绝的眸光,是她或愤怒或轻蔑或冷艳的一颦一笑。
“你流血过多,必须吃点东西,身子才能尽快复原。”她坚持道。
“你是在关心我吗?”他突然睁眼,逼视着她。
“我……我只是希望你快点好,早日回城与夫人汇合。”她避开他温热的目光,垂眸,脸腮薄红。
“嗯?就是这样?”流澈祈捏住她的下颌,转过她的脸,“为什么将我带到这里?”
“我觉得……城中危险,那些杀手一定会找到我们的藏身之处,而且你已受伤,因此……我就背着你来到城郊暂避……”兰流苏委屈地说着,被迫与他对视——他邪恶的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她的内心,令她觉得惊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