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澈净沉吟道:“如此说来,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儿臣无能,请父皇责罚。”流澈远叩首道。
“罢了,与你无关。”流澈净摆手让儿子起身,一甩龙袍广袂,坐在椅上,端茶饮了一口,“刺杀你母后的阴谋是精心谋划的,早已留好退路,定然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此次刺杀不成,那幕后主谋不会善罢甘休,儿臣觉得母后……犹有性命之忧。”流澈远眉头紧皱,焦虑之色显露无疑。
“你所虑的,朕也想到了,这样,端阳宫的护卫事宜,由你调配,不可稍有差池。”流澈净精目微眯,目光如箭,似要贯穿一切。
“儿臣遵旨,儿臣绝不会让母后有丝毫闪失。”语声沉稳有力,流澈远郑重领旨。
“好!”流澈净起身拍着他的肩膀,既有为父的慈爱又有为君的威严,“朕知道你心里难过,不过逝者已矣,率性一点,洒脱一点,没有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谢父皇教诲,儿臣谨记。”流澈远垂头恭敬道,面有伤色。
“你是太子,与你二弟、三弟不一样,你的掌心握有大敬江山,你的肩上荷着整个天下,你要看得比别人高、比别人远。”流澈净目含笑意,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的名字取一个‘远’字,寓意便在于此,不要辜负朕与你母后的期望。”
“儿臣明白,儿臣时刻谨记。”流澈远望着父皇的黑眼倏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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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镇山清水秀,漫山遍野地种植着大片的桃花。如今已是花落时节,薄绡般的花瓣迎风飘落,洋洋洒洒如一场粉红的花雨,梦幻如仙宫。
章含絮悠闲地漫步在热闹的镇街上,云纹锦缎男子衣袍之下的娇躯犹显身段窈窕。她挎着一个包袱,晃晃悠悠的,吊儿郎当的痞子样儿,心神却是集中于身后不远的两个寻常服饰的男子。
那两个男子非常警觉,跟得紧紧的,她稍有开溜的征兆,他们便紧步跟上。
自她离开那清雅的竹屋,偷偷地下山,两个男子便一直跟着她。她知道,这两个男子是端木情派来监视她、保护她的——金斓寺那一夜,李青岚的匕首刺中她的左胸,血溅当场。拔出匕首,李青岚既而疯狂地刺向端木情,恰时,侍卫赶至,制住李青岚。
最初的惊吓过去之后,端木情冷静下来,扶着章含絮关切地问道:“你怎样?”
章含絮瘫软在地,左胸的伤口渗出鲜红的血,面色苍白,目光微颤:“臣女无碍……”
端木情瞧着她唇角的微笑,心疼万分:“忍着,哀家知道你很坚强……哀家不让你死……一定要忍住……”
章含絮低弱道:“臣女要死了……娘娘不要伤心……臣女本已走远,突然……想起昨日夜里偶然瞧见……公主在北院与一个陌生男子谈话,今日在途中……臣女一直注意公主,发现公主有些怪异……臣女越想越不对,担心公主对娘娘不利……便折回来瞧瞧……”
端木情泪光闪烁:“别说了,哀家知道你担心哀家的安危,千万要忍住……”
章含絮渐趋不支,双眸缓缓地闭上:“那陌生男子从北院后门出去……臣女没有瞧见他的容貌……只瞧见他身格破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