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有错不改这是有目共睹,每天上班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开车兜风,有人批评她肆无忌惮,而她更是变本加厉。她说:“我开车有什么,不就是开车吗?这是练功知道不知道?”她不讲理又强词夺理,听见有人提意见她眼珠一立,岂有此理。没有人敢对她说三道四,也没有人能对她指手画脚,她仍旧我行我素,在这座城区她是第一个没有人敢管她的人。可是有一个人能管她,他就是她的秘书,当了副市长后,她身边也有秘书了,而这秘书是她从乡下要来的。有一次她到乡下检查工作,向她汇报的是一个年轻小伙,不到三十岁,她一见就喜欢上他了,于是她把他要到身边当了秘书。
小伙一身正气,梅子要他时,他有些不情愿,她对他说:“给我当秘书吧,别在乡下混了,没出息。”可是小伙说:“我在乡下长大,乡下就是我的家,在这种地方我是有出息的……”梅子想方设法找人终于把小伙要到自己的身边当了秘书,可是小伙对她的行为有三点限制,有人嘲笑是约法三章。小伙说:“第一,你不能用权力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第二,你不能以权谋私,第三,你不能把我当成你的私有财产。如果这约法三章做到了,你还要对我乡下负责任……”
梅子说:“三点我答应,你对我有约法三章,我对你也有约法三章,咱们共同遵守好不好?”梅子也提出来约法三章:“第一,你不能利用工作之便谋取私利,第二,你不能把我的权力当耳边风,第三,你不能为沾亲带故的人做其他事。这三条答应了我就是秘书了……”小伙说:“我答应你三条,你答应我三条,咱们共同遵守约法三章……”
实际上有约法三章与没有约法三章是一样的,梅子平时怎么做现在还是怎么做,没有什么变化,不同的是开车兜圈子少了,强词夺理少了,或多或少这也是一种变化。有人说这是小伙的功劳,也有人说这是梅子觉悟了,其实不然。
小伙是谁,他的父亲曾是老知青,曾在乡下当过公社书记,而且是省直机关负责人,有这种关系梅子能不变化吗?梅子现在不是东西,不说她过去是如何软弱,仅仅现在她就变化得让人看在眼里恨铁不成钢,一个女孩子哪能这样坏呢?
奇怪的是,有了小伙当秘书,梅子似乎变得温柔了,变得老实多了。这天晚上,梅子吃过饭后,心里出奇地安静,她想到外面走一走,享受一下晚风吹抚的氛围。当她出门时,周围已经是华灯初上,隐隐约约闪闪发光。梅子走出屋子的一瞬间,感到有一种迷茫,是人生的迷茫,还是工作上的迷茫,她有些迷惑不解。长期以来,她一直是听人的,当了副市长后有些责任逼得她不能听之任之,要有自己的主意了,于是她独到之处显而易见。在路上行走,吸取新鲜空气,感到心情舒畅。这样的夜晚让她浮想联翩,或者说有一种想入非非的感觉,她发现周围环境优美,没有污染,便用手机拍照。
这时小伙来了,他一见她拍照就说:“你不能这样拍照没有艺术艺,你要站在角落拍这种拍照方式有艺术感……”她没有争辩,按小伙说的选了一个角落拍照,果然如小伙所料,拍照的角度新鲜具有艺术感,而且是激动人心。
“想不到你还懂拍照……”她说,谁知小伙说:“这算什么呀,现在的人哪个不是网上一片天地,网下一片天地,你知道我有几片天地吗?”她问:“你有几片天地?”小伙说:“生活中的天地数不清,网上的天地也数不清,你想看哪个?”
她说:“我想看看你的网上天地如何?”小伙说:“这好呀,到我房间来吧……”小伙把梅子带到自己的房间,这是她求之不得,可是小伙说:“你别忘记我们的约法三章,到我房间里不能想入非非……”梅子嘲讽:“你不想入非非就不错了,还随时随地防着我哟,我防你还差不多……”小伙说:“你防我是防不胜防,我防你是轻而易举……”
“这话是怎么讲?”她问,小伙说:“你到我屋子看看就一目了然了……”她跟随小伙走进他的房间,一进门她就被眼花缭乱的设置惊呆了,小伙的房间里摆着三台电脑,一个台式,一个笔记本,还有几个音箱。她奇怪了:“这些都是你玩的?”小伙说:“这算什么,我玩的在后面呢……”她吃惊:“还有啊,这不是全部是不是?你是怎么搞到的这种本事?”
小伙说:“我大学毕业后没工作就玩电脑打游戏写小说,哪个赚钱我玩哪个,如果不是你调我至今我仍是宅男……”梅子问:“这么说是我误了你的事是不是?你怪我?”小伙说:“领导骂我你提拔我感谢还来不及呢,怎能怪你呢?”梅子说:“你别阿谀奉承了,让我看看你在网上的几片天地……”小伙打开电脑说:“行啊,你想看什么?”
梅子说:“看看你写出的小说吧现在有多少点击量……”小伙说:“我的小说没有多少点击量,可是我的朋友们很多,包括QQ,只要我一点全世界人民都有我的朋友,我们的朋友遍地开花……”梅子有了兴趣,迫切希望看一看小伙的QQ群。
小伙的QQ群是保密的,而且是分工协作,有几大类型,不是谁都可以加他的,而他加谁的号也要有选择。不适用自己的肯定不加,他不加不是没有朋友,而是他不想浪费朋友们的时间,更不想浪费自己的时间。梅子也是懂电脑的,小伙一打开电脑QQ群时,他发现数不清的灯在闪烁,都是他的朋友们,可能在呼他,可是他看了看居然不屑一顾。梅子问:“你为什么不回话,他们不是你的朋友吗?”小伙说:“我的QQ朋友们成千上万,如果每一个都回话我有时间回吗?”
小伙提出一个严峻问题,梅子没有考虑过,而且是也没经历过,这种事只有小伙有,其他人可能没有。梅子想有机会自己也要学电脑,上网查资料,想要什么文件一查不就有了吗?还用寻找秘书帮忙吗?想到此,梅子问:“能查中央文件吗?”小伙兴奋地说:“能啊,你查什么文件只要输入法正确就能查到,而且是百分之百的正确……”
在小伙的屋子里参观一个多小时,梅子有些不愿意离开了,如果不是小伙提醒她太晚了,她可能还要多了解情况。她对小伙对电脑都有了解,对小伙印象加深很多,她问他:“你写小说赚钱吗?”小伙说:“不赚钱,只是写着玩……”她问:“听说有人一年在网上能赚几十万,你为什么赚不着?”小伙说:“我写的题材不对路子,跟不上形势发展……”
“写小说还需要跟随形势发展,现在的人真是进步了……”梅子少见多怪,小伙说:“你才知道现在的人进步了,说明你根本不了解情况,你走进网上看一看,这里又是一片崭新天地……”梅子感激地说:“谢谢你让我参观了你的天地,这真是一片崭新天地,以后我也要上网,也要玩电脑,也要有自己的一片崭新天地……”梅子滔滔不绝,小伙充满信心。
可能是梅子站在小伙的房间,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大自在,眼前的小伙太让她敬佩了,为什么以前碰不到这种小伙,为什么丢失了心情时才找到一片天地,梅子不知不觉感到自己丢失的机会太多了,现在回过头来检查一下还真怪自己。因为梅子站在屋子角落,小伙看不清她的脸上发生着怎样的变化,仍旧滔滔不绝讲着自己的远景规划,听得梅子目瞪口呆。
当小伙摆动电脑时。梅子在他的QQ群里发现一串号码,上面还有头像,这头像她眼熟,又是她亲手装入的。现在回过头来看,这头像真好,她看了好久,轻声地问:“你还保留这幅照片?”小伙说:“他是我的老师,是我一生的好友……”
梅子知道小伙说的就是秘书长灵魂,她嘱咐小伙:“既然他是你的老师你就要记住他对你的教育,用行动纪念他……”小伙说:“会的,我一定用行动告慰老师让老师知道他的学生也是人才,也有为人民作贡献的时候……”
小伙夸夸其谈,梅子不能听了,有关秘书长灵魂的事她不想让小伙知道,如果什么都了解了对自己形象不好。于是,梅子找一个借口离开了,这时,外面的夜色渐浓,除了有灯光的地方还有灿烂,其他地方统统漆黑一团。
梅子不知道,牛头马面就在外面,目睹了眼前的事,牛头马面返回对秘书长灵魂说了梅子与小伙的事后,秘书长灵魂笑逐颜开:“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我的学生,没关系的……”牛头马面互相对视:“我们白忙了……”秘书长灵魂说:“不能白忙有时间我请你们喝酒……”牛头马面这才转悲为喜:“我们知道你不是小抠,什么时候请我们……”
秘书长灵魂说:“你们得给我时间否则我哪能告诉你们什么时候喝酒最合适……”牛头马面说:“我们找阎罗王为你请假让你返回人间找朋友,如何?”秘书长灵魂很感兴趣地说:“如果是这样酒钱加肉钱加,还有每一个好处……”秘书长灵魂掏出自己的冥币送给牛头马面,嘱咐着:“只要请下假我们是有好多好处的,钱财不是问题……”
牛头马面兴高采烈走了,秘书长灵魂降下云彩对梅子说:“你怎么跟我的学生在一起?”梅子说:“你的学生有本事,你看看他的电脑上有很多朋友们,还有你的照片……”秘书长灵魂说:“我的照片不能摆了要赶紧删除,否则被人看见还不看不起我呀?”梅子嘲弄着:“你这种不可一世的也怕有人看不起呀,当初你是如何看不起我们的……”
听到这种话,秘书长灵魂心有余悸,想起当年他与她在一起时,也是在网上认识的,现在有多少年不上网了,一点感觉也没有了。他问她:“你还上网吗?”她说:“不上了,从打你离开人世间后我再没摸过电脑,连手机我都不想用了……”
梅子的话让他感动,这是他很久没听说的事了,他的感情还在,心上还是有她的,可惜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