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冷眸，是西巧从来未曾见到过的，尤其是在小姐的眼眸中。
她顿时吓得一颤，连忙回答：“家，家里就仅剩这些食物了。那紫色的野菜，还是去城外采回来的。”
“每个月不是都有发月银吗？”姬玖玖知道，大户人家里面的每一房，都会在月初的时候分发些月银，也就是现在人眼里的零花钱。
提到月银，西巧的脸上有着愤然，“自从夫人被老爷勒令不准出佛堂之后，碧桂苑每个月的银两，都让管家扣了。”
“继续说！”姬玖玖相信，这其中肯定大有问题。
西巧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样的事情，已经持续了好多年。虽然暗地里都有夫人送银子过来，可小姐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单单就是抓药的钱，每个月都要耗损不少。”
当然，具体耗损了多少银子，西巧自然是不会告诉小姐的。
毕竟有些东西，她还不能跟小姐说得透彻。
“虽说夫人以前存了些银子，可这些年也用得差不多了！西巧实在不想让夫人担心，便撒谎说银子的问题老爷已经妥善安排了。可实际上……”
说到这，西巧抹了一把泪，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听了这些，姬玖玖明白了很多。
若不是这些年母亲暗地里相助，她早都不知道饿死了多少回。
西巧更是为了她，居然要去到城外采摘野菜。
既然她吃这些，那西巧吃得什么？
想到这，姬玖玖哪里还坐得住，一个箭步奔到厨房……
看见小姐往厨房的方向跑，西巧大吃一惊，赶紧去拦，“小姐，别去，小……”
可到了狭小的厨房，却看见小姐站在灶台旁边，手里端着一个碗发呆。
“西巧！这就是你平日里吃的？”姬玖玖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可看到那碗里的青色汁液，上面漂浮着几片叶子，她的心情愤怒地快要咆哮出来。
西巧抢下小姐手里的碗，将那碗野菜汤倒到一边，努力笑起来：“不是，这是准备要倒掉的……”
“够了！”姬玖玖就算是傻子，也弄得清楚眼前的状况，“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西巧面色一惊，却努力保持微笑道：“西巧怎么敢欺瞒小姐，西巧……”
话还没说完，她的一双手便被小姐捉住。
姬玖玖握住她的手，挽起她的袖口。
衣襟之下，明明该是白皙的皮肤，如今却是青黄色，手腕处的青筋更是高高暴起。
十指干瘦如柴，指甲灰色黯淡……
这是长期缺乏碘盐，缺乏营养的表现。
“好，很好！”良久，才听到姬玖玖冷冷吐出这么几个字。
话毕，她转身疾步走向屋外，接着便出了院门。
见此，西巧大吃一惊。
她知道，小姐肯定是要去找麻烦。
西巧哪里还站得住，一边呼喊小姐，一边追上去……
前院。
秦管家双手负在身后，腼腆着发福的肚子，在花厅里指挥着，“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做得不好，今个就别想吃饭了！都知道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