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成这样，要如何服侍本皇子的嫡妻？”祁憬指了指萝莲和虹香两个丫鬟，似是不经意地再次强调了‘嫡妻’二字。
“不过两个贱婢，即是不能用了换过新的便罢。”顾夫人是颜家通房丫头生的女儿，虽算得是颜博羽的妹妹却不是入得祖宗祠堂的主子，充其量算得是半主半仆。虽然凭着颜家女儿的身份嫁到了顾家，却也只是一个庶妾……祁憬嘴里的这一个嫡字，竟是压得她死死的，连呼吸都似是沸腾的毒液，燃烧着自己的气管。不敢顶撞祁憬，又不能处罚晗儿，这气自然就是出在那两个倒霉的丫鬟身上了。
光是看着顾夫人此刻阴狠的目光，晗儿便知道若这两个丫鬟她不留在身边就必死无疑。原也是无辜的，只因为是留在她身边才受了连累，遭这皮肉之苦的罪。于是看了一眼祁憬，祁憬点了点头算是默许由着她去折腾。
于是晗儿便快步走到了两个丫头的中间，那两个丫头紧闭着嘴只用一双充血的眼乞求着晗儿，晗儿轻轻拍了拍两个丫头的手示意她们放心，又笑着对顾夫人说道：“顾夫人上午即是已经把她们给了晗儿，那么去留也该是晗儿做主才对。”
“话是如此，却怕两个废物怠慢了五皇子的嫡妻，倒叫臣妇不好交代啊。”顾夫人从牙缝里挤出的嫡妻二字是掩饰不住的愤恨。
晗儿却无心去计较其他，看着这两个丫头的伤势，她若晚归一步怕是就要活活打死了。于是也不再废话，只指了两旁原是执杖的大丫鬟道：“帮本公主把人抬进步燕小筑去。”
两个大丫鬟纹丝不动，只遥遥的看着阴笑着的顾夫人。
晗儿看着使不动这两个丫鬟，便准备亲自去将萝莲和虹香扶进屋里。才一弯腰，却见着隐隐有人从步燕小筑后边的小路走来。会走那条路的只有一个人——颜博羽。
想起初到雪凝宫时总管太监曾经告诉过她，若是想讨赏便对着皇上笑，若是受了委屈就对着皇上哭；现在想来，多半也是缘着母亲的关系吧。那么这一招，在颜府是否也受用呢？
晗儿眼珠一转，在自己腿上狠狠一掐，氤氲的雾气便进了眼里。她撑起萝莲，摇摇晃晃举步维艰地向着步燕小筑里走，不言不语却是落了两滴泪下来。
这一幕，恰恰被颜博羽看在了眼里。
顾夫人不知颜博羽已经到了步燕小筑，只是看着晗儿此刻的模样莫名的有一种解恨的感觉，只是碍着祁憬在场不好明笑。于是款款上前两步，一把将晗儿身上的萝莲推到了地上。却不料着晗儿本就没站稳，萝莲这一倒晗儿也跟着倒了下来。
顾夫人原本只是想把萝莲推倒踩着萝莲下晗儿的脸面，她虽是恨着却没有这个胆量当着祁憬的面去对晗儿动手。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主仆之间的尊卑分寸之类的话，却因着晗儿这一倒全哽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一双素手顿在空中，一时间竟是忘了收回。